秀某日突然說以後要按時休息,每日十點睡覺,估計也是怕自己用眼過度吧。視網膜脫落,是外傷照成,要追究起來,還是那年邊伯賢甩著書包打自己頭的時候,拉鏈的鉤鎖刺進眼睛裏,那時自己的年紀還不太大,傷的也不是很嚴重,不敢和父母說傷是怎麼造成的便躲在都暻秀家好幾日,借口總是信手拈來,也就那樣糊弄過去了。
卻完全沒有料到的是,幾年後學校統一體檢,眼科的醫生單獨留下自己,說自己的視網膜遭受過外力的傷害,已經有輕微脫落的征兆。
而後來愈演愈烈,用眼過度加上本身外傷,眼睛的可視度開始走下坡路。
從來沒覺得看不見或者看不清有多可怕,但是在和邊伯賢一起生活的日子裏,那些恐懼就像龍卷風,不斷不斷的加大,擴張。真的害怕,自己眼睛壞掉後要怎麼麵對他和他解釋,難道要說“你愛上了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瞎子”,這樣嗎?
幾小時的飛機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樸燦烈帶著墨鏡從機艙走出來,太刺眼的陽光已經不是自己眼睛能夠承受得了。
為了能趕上下午的醫院工作,樸燦烈直接從機場打車去了邊伯賢的老房子,還是那個陰冷的小巷子,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清瘦的少年,對方站在樓下往上看,然後掏出手機看了一會兒隨後轉身往巷子口走過來。
“吳世勳?!”
對方抬起頭看見自己,然後驚訝的瞪著眼睛“樸燦烈!你終於回來了!”
“什麼叫我終於回來了?”
“就是那個...”對方眼珠換了一個方向,然後再次轉過來“沒什麼,你要去伯賢家?”
“對啊!我就是回來幫他拿東西的”
“拿完了我們去喝一杯吧,哦不對,是喝一杯早茶”
“好的”
樸燦烈掏出邊伯賢給他的鑰匙,開了木門走進室內,吳世勳站在玄關口,而他直直的走進臥室,盯著床底瞧了一小會兒,然後蹲下`身往下看,一個木箱子靜靜的靠在床腳邊。
拿到東西之後鎖了門,跟著吳世勳走出了巷子,對方左拐右拐帶自己進了一家很幹淨又很普通的咖啡店。
吳世勳招手叫來服務生,點了一些早茶,然後便和樸燦烈說起話。
“你怎麼突然從B城消失了?”吳世勳其實是知道原因的,但是因為要完成邊伯賢交代的任務, 所以也不捅破,裝作不知。
“嗯...”樸燦烈左右看了看“有一些私人的事...”
“感情生活如何?”
“嗯?”樸燦烈被對方一開口就問起感情的事而驚到,心想是不是邊伯賢已經和他說過了。
“就是伯賢和我說你最近有對象了啊,我就問問”
“嗯...” “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
“哦?然後呢?”
“你說,如果一個從小就恨著你的人,說再見麵就是仇人。你還能相信他嗎?”
【麵對著即將改變的未來,我已經開始迷失。對於你賦予的深情,我感覺不到。對於一個可能會殘缺的自己,與那樣完美的你而言,我心感自卑。或許這一段路,也隻能走到這裏。我總有一天會離開你,總有一天,你需要自己走下去。在此之前,我還想陪陪你,看看落日餘暉,想想白發蒼蒼的我們,還能夕陽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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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世勳聽到樸燦烈問出的那句話時,一瞬間想到的就是昨天晚上邊伯賢電話裏傳來的哭腔,還有那句讓自己也難受了很久的話“吳世勳!樸燦烈怎麼辦,我救不了他怎麼辦...”
那樣的邊伯賢是他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那樣的他和自己麵對鹿晗時是一樣的,很脆弱,很無助,但卻又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