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自己也並不奇怪。
但是生著病的人,在心理上就會變得小孩子。變得軟弱,像是失了棱角,散了保護膜,成了脫了殼的烏龜。他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翻了一下通訊錄,唯一能夠聯係的隻有吳世勳。毫不猶豫的按了呼叫,卻並不意外的聽到了關機的提示。
緩緩放下手機,再次賭氣般的翻找著通訊錄,卻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心裏堵著氣,想著通訊錄裏這麼多的號碼,關鍵時候卻沒有一個用得上。少年咬著下唇,情緒是十分委屈的。玩弄著手機的時候無意翻進了收件箱,看到了一條沒有備注的短信。早前的了,內容是通知自己周末有中草藥標本的比賽,下麵帶著三個字的署名。
樸燦烈。
【我還要再愛一次,我說什麼也得再愛一次,像我當初愛她那樣再愛一次。在公元以後,在我還沒有太老之前,就算我還是會粉身碎骨,就算我還是會一敗塗地,就算我們終究會彼此厭倦,就算我們的肉身凡胎永遠成就不了一個傳奇,就算所有的壯麗都會最終變得丟人現眼。】
“喂?”
“樸燦烈,救我,救救我...”
61
【那些我們還愛著的芍藥不也落了嗎,那些我們愛過的槐樹不也不見了嗎,就連我們愛著的長歌短笛都漸漸遠去了。愛不是挽留,愛是允許。】
【“允許他來,允許他走。”】
事隔一周後,張藝興的診療室又迎來了吳世勳。
七天的生活,看起來他過的還不錯,麵色沒有前一次那麼慘淡。似乎感覺到了對方探究的目光,吳世勳坐在沙發上的身子正了正,坦蕩的回看著張藝興。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對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我就是很想知道,你這一周做了些什麼?”
吳世勳瞬間的呆滯,嘴巴張了張又合上。
“你是我的病人,而我是幫你治病。”“但是你不配合我。”“那我要怎麼幫你?”
“這周...在畫畫。”
張藝興瞥了一眼對方腳邊的畫板,“油畫?”
“不是,是顏料畫。”
“在畫什麼?”“花?草?還是...”“人?”
許久,吳世勳沒有應聲,他低著腦袋,雙手在膝蓋上糾纏,掰開又合上。
“吳世勳。”“或許你可以找別的醫生看你的病。”“我對你已經無能為力了。”“請吧。”
“是人!”“是人...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女人?還是男人?”張藝興坐回到轉椅上,嘴角扯出一絲得逞的笑。
吳世勳似乎對形容這個人很是為難,此時他的內心和理智在掙紮,牽扯著大腦的神經。
“是短發的...男人吧。”“很是好看,有點像洋娃娃,就是假人的感覺...”“我不是不說,我是覺得如果說出來,會被你認為是變態...”
“你認識他嗎?”張藝興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應該是不認識的。”“但是總感覺很熟悉。”“但...我曾經的一幅畫裏有他。”
“那幅畫?你有帶來嗎?”
吳世勳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我不習慣隨身帶畫。”
“嗯...這樣啊。”張藝興拿著鋼筆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麵,但眼睛卻一直隔著鏡片細細觀察著對方,“你聽過‘鹿晗’這個名字嗎?”
男人潛意識的頓了幾秒,才不緊不慢的開口:“沒聽過。”
“那...家裏有沒有什麼書信或者別的東西上,有這個名字的?”
“...沒有。”吳世勳再次低下了頭,像是在隱忍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