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跪在母親的愛之前(1 / 3)

“瑀,我昏了!哭什麼?進去罷!你該休息了!”

接著向瑀說,

“瑀呀,你也為什麼?扶你的哥哥進去。”

這時,瑀似再也沒有方法,他趁著他的母親牽起他,他悲傷含痛的起來。呼吸緊促,也說不出話。就腳步輕輕的,歪斜地走進屋子。

他們的住家,是一座三間相連的平屋。東向,對著一個小小的天井。南邊的一間,本來是瑀的書室。裏麵有一口書櫥,和兩隻書箱,還有一張寫字桌子。——這些都是他的父親用下來的。現在是放著瑀的書,幾幅畫,和一切筆硯之類。這時,在各種書具櫥桌上麵,卻罩著一層厚厚的灰,好似布罩一樣。房的一邊,西窗的一邊,有一張床。床空著,在床前床後,是滿堆著稻草。中央的一間是小客堂,但也是膳食之所和工作室。當中有一張黑色的方桌,兩邊有四把笨重的古舊的大椅,漆也都脫落了,可還是陳列室放著一樣,沒人坐它。北邊的一間,是他的母親和瑀的寢室。但也是他家中的一切零星物件,甚至油米醬菜的貯藏所。三間的前麵是廊,廊內堆積著各種農作物的稈子,如麥,豆一類;廊下卻掛著玉蜀黍,菽,一類的種子。顯然,他們是農家的樣子。在這三間的後麵,是三間茅草蓋的小屋,一間廚房,一間是豬欄和廁所,一間是一個他家裏的老長工名叫和伯的臥室,各種農具也在壁上掛著。

他們的房子,顯然是很古舊的了。壁是破了,壁縫很大,窗格也落了,柱子上有許多蟲孔。而且他全部的房子,有一種黑色的灰塵,好像柏油一般塗著。

這時他們母子三人都集在他母親的房裏。當她邁進門的時候,一邊問瑀,

“你的行李呢?”

瑀開口答,

“寄在埠頭。”

一邊,他母親執意要瑀睡一下,瑀也就無法的睡在他弟弟的床上。一息,他母親又向瑀說,

“瑀呀,你到田野去叫和伯回來,說哥哥已經到家了,叫他趕快去買一斤麵,再買點別的,你哥哥一定餓了。”

於是瑀向門外跑去。

這時他們母子的苦痛的濃雲,好像消退許多。陽光淡淡地照著天井,全家似在幽秘裏睡眠著,空氣很靜。時候約下午2時。

瑀,仰睡在他弟弟的床上。——這時一張小床,靠在他母親的一張舊的大床的旁邊。他睡著,全身緊貼的微溫的睡著,他好像什麼都沒有想,什麼都到止定的時候一樣。他眼睛向四周隨便的看看,四周的景物與陳設,還是和3年前一樣,就是3年前的廢物,現在也還照樣放著,一些沒有改變。他對於這些也沒有什麼感想。但無形間,他覺得生疏許多了。他覺得不十分恰合,也不十分熟識似的。環境的眼睛也瞧著他,也似不能十分吸收他進去;它們是靜默的首領,不是歡聲的迎接。因此,瑀有時在床上轉一轉,一邊蹙一蹙眉,呼一口氣。

“瑀,我昏了!哭什麼?進去罷!你該休息了!”

接著向瑀說,

“瑀呀,你也為什麼?扶你的哥哥進去。”

這時,瑀似再也沒有方法,他趁著他的母親牽起他,他悲傷含痛的起來。呼吸緊促,也說不出話。就腳步輕輕的,歪斜地走進屋子。

他們的住家,是一座三間相連的平屋。東向,對著一個小小的天井。南邊的一間,本來是瑀的書室。裏麵有一口書櫥,和兩隻書箱,還有一張寫字桌子。——這些都是他的父親用下來的。現在是放著瑀的書,幾幅畫,和一切筆硯之類。這時,在各種書具櫥桌上麵,卻罩著一層厚厚的灰,好似布罩一樣。房的一邊,西窗的一邊,有一張床。床空著,在床前床後,是滿堆著稻草。中央的一間是小客堂,但也是膳食之所和工作室。當中有一張黑色的方桌,兩邊有四把笨重的古舊的大椅,漆也都脫落了,可還是陳列室放著一樣,沒人坐它。北邊的一間,是他的母親和瑀的寢室。但也是他家中的一切零星物件,甚至油米醬菜的貯藏所。三間的前麵是廊,廊內堆積著各種農作物的稈子,如麥,豆一類;廊下卻掛著玉蜀黍,菽,一類的種子。顯然,他們是農家的樣子。在這三間的後麵,是三間茅草蓋的小屋,一間廚房,一間是豬欄和廁所,一間是一個他家裏的老長工名叫和伯的臥室,各種農具也在壁上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