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瓜郵寄

路途總是顛簸,畢竟要飛過一大片海域,而且天色很晚了,有些冷。

冷隻是出於我的猜測,通過透過薄薄布料傳過來的溫度,懷抱著我的老家夥顯然忘記給他自己加上一個保溫咒,也有可能是不能,他僅剩的魔力隻能維持他飛過這片廣闊的海域,但他依然緊緊地摟著我,簡直是個笑話。於是我大笑起來,快意瀟灑的大笑,就像年輕時那樣。

“這很有意思?”他用虛弱但愉快的語氣說,聲音隔著布料聽起來怪異的悶,我猜我的笑聲也一樣,不過我是特別的,就像這該死的老頭所說,我的笑聲可以穿透一切屏障,給人帶來歡樂、或者恐懼。

“當然。”於是我高傲地回答:“當然,阿不思,想想你剛才幹了什麼。”

“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就不能在這裏說話了,蓋勒特。”他誠實地說,這時我們開始下降,雖然我看不見,但是風向這樣講給我聽。他落地的時候踉蹌了下,盡量輕柔地穩住我,僅僅是怕我有所不適,說真的,我討厭這樣。

“他們在追我們,我確信剛才德米特看到你的樣子了,明天這就會成為各大報紙的頭條,阿不思.鄧布利多,為了搶奪死對頭的遺體以身涉險,幾乎丟掉性命,恩?”我的尾音肯定很狡黠,因為阿不思笑了,低低的十分柔和,伴隨著被血塊嗆到的咳嗽聲。

他傷得比我想象的還要重,但是這有什麼意義?這有什麼意義?考慮到我已經——

“你不得不承認我這把老骨頭有時候還是很精明的,蓋勒特。”他俯下`身咳了一會兒,胸腔震動發出回音(難道是我想象出來的?):“我們跳下去之前那個強效遺忘咒肯定不會是白費力氣。”

“但願如此。”我冷冷地回答,感覺自己生氣了,別這樣看我,我完全有理由生氣。“現在你打算拿我怎麼辦?把我藏在你的胡子裏帶回學校?好主意。但是我討厭你的胡子,它們弄我的很癢。”

阿不思被逗樂了,他輕聲笑起來:“你沒有失去你的幽默感,蓋勒特,看來你丟失的不如你想象中那樣多。”

我一愣。也許吧,他說的總是對……不,是錯的。

“接下去我恐怕要自己趕路了,蓋勒特。”一陣劇烈的壓縮之後,我知道我們幻影移形了:“他們會來追我這個劫獄者,而你將由另一種方式和我會合。”

“什麼意思?”瞬間我就忘記了自己發誓不理他的事情,警惕地問:“你想丟下我?”

“你怕我丟下你?”阿不思輕聲調侃地問:“噓——別出聲,我們會再見麵的,沒有人能想到劫獄者會用這種方式把你送出去,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而你絕對安全。”

我正想反駁,但他用最後的力氣揮揮魔杖把包著我的那塊破布變成了一個紙板盒子,梅林啊!這很不舒服,冷冰冰的,讓人不快!接著一個女人開始說話,語調好奇:

“先生?”

“晚上好,我想郵寄這個包裹,可以嗎?”他的德語受到我的影響很重,又帶著一點英國調子,因此溫雅好聽,該死的,那女人肯定在臉紅了。胡子什麼的隻是開玩笑,他服用了高效減齡劑來的。

“當然,國內還是國外?”

“國外,英國。”他聲音裏全是笑意,我有一種想要大喊大叫的衝動,我已經死了!!你不能這樣對待我!!也許是感覺到我的不安,他那些該死的手指在盒子壁上敲了三下,劃著三角,三角劃得又慢又曖昧,接著是圓圈,最後是一條豎線。

奇異地,我平靜了下來。

“請填寫這張表格,諾,我能問一下這個可愛的盒子裏麵裝的是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