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愣住了,“停一下,何塞!你曾跟我說過,你看見是誰殺了教授?”

“當然看見了。”男孩說。

“那你為什麼不把真相說出來?”

“可是有人問過我嗎?我自己可不想管雞的閑事。我老爸教過我:如果鄰居們有麻煩,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們自己的麻煩就夠多的了,對不對,母雞阿姨?”

“誰殺害他?”

“告訴我,考古學家奧爾謝基是怎麼殺害教授的?”

“這和奧爾謝基有什麼關係?”

“是他殺了教授!他自己也招了。”

“招了,招了,除了招,他還能怎麼辦呢?”

男孩抱著小雞的脖子向柯拉走過來,小雞掙紮了一下,不過沒怎麼用力。

“別跟我打啞謎了!”柯拉叫道。

這一刹那,她已經明白是誰殺了教授——是誰有動機,有願望,乃至有必要非殺教授不可。可是這個答案對於柯拉,對於一名星際刑警組織的偵探來說,是如此不同尋常,使她根本不敢往那上麵去想。

“這會兒您自己也知道了。”男孩說。

“正因為這個我才請你把我知道的說出來,我需要你獨立客觀的看法。”

“就是您,親愛的阿姨,殺了他。”男孩說。

“沒錯。”柯拉讚同道。她無力地一下子坐倒在冰冷的地上。

柯拉把小家夥們帶回醫院,打開暖氣,喂它們吃飽喝足,安排它們睡下。這時醫生已經在礦工的幫助下於山裏找到了奧爾謝基,他凍壞了,渾身像散了架一樣。他也被送回病房,吃飽喝足,暖了身子,平靜了下來。

“你好歹也得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呀。”醫生請求柯拉道。

“這種事情在小說裏已屢見不鮮,而且一般都以悲劇結尾。”

“能說明白點嗎?”醫生問。可是一位站在門口的護士責備地說道:“穆拉季克”,別厚著臉皮沒完沒了地問了。”

“加利葉尼一巴巴明白,等她把蛋生下來並孵出了小雞,她的秘密就天下皆知了:因為小雞的羽毛顏色肯定會泄露出誰是真正的父親。在另外一個社會中,她可能還會有別的出路——出走或者離婚……”

“可在我們那兒,這是不可能的!”奧爾謝基痛苦地說。

“孩子們的出生會給她的命運、心愛的工作,還有她戀人的前程都帶來威脅。”

“的確如此。”奧爾謝基說。

“怎麼才能救他呢?”

“那她就決定這麼做了?”護士驚歎一聲。

“是的,”柯拉說,“這個年輕的女人在挖掘場跟蹤了那個不為她所愛的老丈夫,並且殺了他。”

“如果幹這事的是我就好了!”奧爾謝基說。

“她不知道,這場謀殺被小男孩何塞—朱尼奧爾看到了,他可是個非常狡猾、聰明絕頂的孩子。”

“對,我的確聰明絕頂。”小何塞說,他正坐在小雞們中間,悄悄地從他們身上往下拔毛,好給他爸爸的商店用。“我當時正跟從前一樣,在那裏溜達,看能不能撈到點什麼便宜。我就是這麼個能幹人。我看見了天天在場上飛來飛去,從空中拍照片的那隻老公雞,他正往懸崖上走,還有一隻年輕的母雞,就是這隻,”他指了指柯拉,“踢踢踏踏地跟在他身後。她這麼踢踢踏踏的,嚇得我立馬兒躲到了帳篷後麵。我看見她爪子裏握著把刀,從後麵悄悄走上去,對著他的脖子就是這麼一刀,他一頭栽倒,當場玩兒完!”

“孩子,說話文明些。”醫生對他說。

“我很文明呀,”男孩回答道,一點也沒有對年長者的尊敬,“我有我自己的文明……話說教授當場栽倒玩兒完,而母雞阿姨,對不起,我是說她的妻子,撲到他身上就嚎了起來‘饒恕我吧!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會兒,這一位,”男孩一指奧爾謝基,“就跑過來叫‘什麼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