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霍思妮在蘇漾的房間裏沒找到人,轉身去了琴房,果然看到自己兒子伏在琴鍵上睡著了,她放輕腳步走上前,看到剛完成的曲譜。
霍思妮將那薄薄的一張紙拾起,卻覺得如有千斤之重。
這是一曲鋼琴獨奏,沒有歌詞,隻有音符與音符之間的激烈碰撞,卻意外地溫暖。
這是她第一次從兒子的音樂中感受到“溫暖”二字,雖然這孩子事事認真,但是比起在音樂中注入感情,他更傾向於炫耀技巧,用華麗的嗓音和高難度的曲調去征服別人。
蘇老爹跟在她身後,掃了眼曲譜,笑道:“這孩子長大了,也變得勇敢了,不再需要我們的保護了。”
頂著全網的嘲諷謾罵,還有未知敵人的威脅暴露在公眾視野中,決心在短短時日裏舉辦一場盛大的演出,僅憑這一點,他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膽怯的少年,他變得有擔當,也學會了獨自麵對強敵。
孩子的成長對於父母而言是一件既喜又憂的事,霍思妮輕歎一聲,卻難得沒有反駁丈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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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蘇家如火如荼地籌備演唱會的時候,軍部的權力爭鬥也進入白熱化階段,席家在聯邦盤亙了數百年,各方麵盤根錯節的關係難以厘清,就像要拔除一顆百年古樹,須得連根拔除才能徹底解決。
軍部。
墨衍靠在椅背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嗓音喑啞:“剛才到哪裏了,繼續。”
殷衡打了個哈欠,懶懶地道:“軍部共有一百三十八個部門,其中屬於機密不為外界知曉的就有十八個,執行特殊任務的分部有七個,與主星各方勢力的關係更是密不可分,你要在幾之內把這些了解透徹,還想把席家人解決,無異於癡人夢,我可不想再陪你發瘋了。”
著起身就要走。
他的手剛觸到開門按鈕,卻聽身後的男人沉聲道:“殷衡,蘇兒吾可以相信你,吾現在能相信的也就隻有你了。”
殷衡回眸,促狹道:“你這是在向我示弱?”
墨衍不置可否,他抬眸道:“其實吾很清楚,不論是你還是蘇兒,你們都希望席亦回來,因為他無所不能,可以輕易解決所有難題,而吾在這個時空,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改變不了,隻會給你們添麻煩。”
“可是即便如此,吾也想要保護所愛之人,用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如同懦夫般逃避。”
這雙眼眸明亮清澈,一眼便可看透,和殷衡記憶中的席亦截然不同,墨衍或許是席亦潛意識裏唯一殘存的純然無害的性了。
殷衡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調侃道:“蘇漾叫你傻子,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你真的是傻的可愛,不過,卻有著叫人無法拒絕的魅力。”
著他打開了自己的微型筆記本,將這些年來整理的絕密資料調出來,道:“我來到軍部的時間比你想象得要久遠,甚至比席正濤還要久,在那個聯邦還處於窮困潦倒的時期,我來到了這裏,和席家的先祖席戰萍水相逢,後來我幫他實現理想抱負,他許我安寧盛世,我就在這裏定居了。”
墨衍訝異地看著他,殷衡隻笑笑,接著道:“軍部是我的心血結晶,我舍不得這裏,所以一直守在此處,每隔數十年會消失一段時間,然後以另一副相貌和身份出現,至今沒有被人發現過。”
墨衍問:“那你的故鄉呢。”
“……”殷衡快速劃動屏幕,淡淡道:“我的故鄉充滿了戰爭和殺戮,你知道嗎,當文明發展到極端時,就會迎來巨大的浩劫,然後便是毀滅。我生性懶散,不願加入任何陣營,所以就離開了,也因此成為幸存者。”
“這些是你的秘密吧,為何要告訴吾。”
殷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將屏幕轉向他,道:“你想要的都在這裏。”
為何要告訴墨衍,大約是因為眼前這個人,和自己來自同一片故土,卻難得沒有沾染那片土地獨有的殺戮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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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前夕,星網上依舊吵得不可開交,馮沛翻閱著蘇漾個人網上發布的最新消息,視線定格在蘇漾坐在鋼琴前演奏的宣傳照,眸中越顯瘋狂。
畫麵中的少年穿著做工華美的晚禮服,內裏是一件白色的襯衫,嘴角微微掛著淺笑,眼睫低垂傾瀉流光,精致的側顏不似從前的幼稚真,反而添了幾分沉穩的氣質。
之前一邊倒的評論從席亦轉載消息之後已經得到改善,而這張宣傳照再次引起大批顏粉的追捧,許多人表示,這樣的禍水就算真的渣也恨不起來,但是更多的人是表示疑問,蘇漾既不傻又不瞎,怎麼可能放棄星際最強的王者,轉而和姓馮的在一起?
與此同時,赫姆星的一名整容醫生站出來爆料,他在半年前曾為一名少年進行整容手術,並貼出前後照片,從圖中可以看出,那名少年確實是按照蘇漾的相貌進行整容的。
許多人把當初網友偷拍的照片翻出來,兩相對比,竟然難以區分真假。這下提出質疑的聲音更多。
蘇漾正在後台排練,見到來人,問:“找到沒有。”
李旭蹙眉搖搖頭,道:“從你出現在公眾視野開始,阮棲元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他們這是打定主意讓你背鍋,不過人雖然沒找到,但他整容的事我已經安排人曝光了,至少可以證明你有被陷害的可能,應該能點醒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