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你一個人……真的對不起。
“我好痛苦。”祟神抬起頭來,眼中流出血淚來,雙爪如鉤抓住藤子的雙臂哭訴著,“我好痛苦……不止一次,我想著——為何我不能和你交換,為何承受這八十年怨念和痛苦的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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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子不發一言,隻是更加用力的擁抱住了祟神。
“全都給我吧。痛苦也好,怨念也好,絕望也好,想要得到幸福的希冀也好……全都給我吧,然後……請自由吧。”
我已經……幸福的太久了。
久到成了罪孽。
在漆黑的怨念的洪流之中,一點點微光緩緩透出。從一開始弱小的如風中的燭火,到後來……那光芒,照亮了暗黑色的怨念。
賣藥郎捂住受傷的手臂站起來,血還是止不住的從他的指縫之間滲出來,染紅了已經腳邊的鈴蘭花瓣,他所看到的是一道光——在這夜色之中,並不刺眼,如同天上的朧月之色一般,而後,穿著白色和服的藤子跪坐在那裏——那交疊著三塊石頭,不知長眠著誰人的,小小的墳墓之旁。
她的手上似乎捧著什麼,隻是風一吹,便消散到了不知何處。
藤子側過頭看著怔怔的望著她的賣藥郎,露出了一個微笑,隻是笑著笑著,眼角便留下淚水來,“丸叔的風濕痛……是因為我的原因嗎?”
賣藥郎不語。
“蒲草他們……其實早就不在人世了,對吧?”
賣藥郎依舊不語。
“生者不能好活,死者不能往生……這是我的罪孽,對吧?”
賣藥郎沉默著,最後他隻能輕聲而溫柔的寬慰道,“丸叔的風濕痛,是因為年紀大了的關係。”
“啊……”藤子笑了,就像是他們剛剛相遇的時候,那樣舒心而快樂的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她安靜下來,隻是唇邊依舊含著微笑,“你是……為了斬殺我而來的嗎?”她問的那樣的小心翼翼,隨後卻自己改了口,“嗯……不是斬殺吧,是超度……不!”她的淚水依舊如同斷線珍珠一般滑落,聲音哽咽卻反而似笑意一般,“是為了……讓我幸福才來的……對嗎?”
賣藥郎望著藤子,露出一個讓少女暖心的微笑,“誒……是的。”
這句話……絕不是寬慰的謊言。
“請你……超度我吧。”少女閉上眼睛,這一刻,不管是作為祟神,還是作為藤子,她覺得自己已經……幸福到難以言喻。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隻要物怪在世,你就必須斬殺。
我知道的。
這是你……存在的意義。
賣藥郎看著閉上雙眼,微笑著流淚的藤子,在這片沉默的花原之中,隻有夜風的呼嘯之聲,像是在泣訴著什麼一般。
那是……無法實現的,可悲的願望。
可憐的……
究竟是什麼呢?
究竟是誰呢?
賣藥郎閉上眼睛。
“以形,真,理……”
不想拔劍,不想斬殺。
“解封。”
隻能拔劍,隻能斬殺。
“謝謝。”
手持寶劍的莊嚴金身立在少女之前,兩人都未曾睜開雙眼。
少女甜美的聲音輕聲訴說著歉意,“對不起。”……拉你下來,玷汙你的心,讓你……這般痛苦,這般悲傷。
“……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