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朦朦朧朧的睡夢中的藤姬聽到在紙隔扇那邊以扇掩口相互交談的侍女們這樣聊到,“小姐房外的藤花如今都被雪蓋住,若是等到春天,想必會開出漂亮又優雅,香味迷人的花吧?”藤姬拉著身上蓋著的唐紅色裳服坐起來。因為一直在下雪,所以也就看不出什麼天色變化,她往竹簾外看去,發現外麵的雪越發籠天罩地,白茫茫的一片。

房間裏也早已燃起了燭火,藤姬有些愣愣的,隻是呆坐著望著搖曳的燭火,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她最近一段時間身體越發的不好,進食也不多,整個人病懨懨的有些枯槁,隻能喝下一些細膩的湯水白粥之類容易克化的食物——但是即使是這樣被病痛折磨的奄奄的,也能看出她底子上就是個絕色的美人。

“小君。”藤姬對著外麵呼喚了一聲,“把藏香的香爐移出來放到我的跟前來吧。”藤姬一疊聲叫了好幾聲“小君”卻沒有人回答,隻能披上唐紅色的裳服,自己挪到屏風處將熏香的手爐取出來拿在手中把玩著。

前院一片喧鬧不堪,藤姬原本是病中起身,故此衣衫不整,自外房傳來的喧鬧聲不甚清晰,她略微愣了下,等到要凝神細細聽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紙隔扇猛地被拉開,在鋪天蓋地的紙片飛向自己的瞬間,藤姬準確的將自己手中的熏香手爐砸了出去。

命中了那個突然間拉開紙隔扇的陌生男性的臉。

藤姬伸手拉出裳服站起來躲到了屏風後麵,而後一群似乎是追著入侵的陌生男人而感到內院的下人才闖到藤姬的房間外麵把被手爐砸倒在地用手捂著流血不止的鼻子的男人團團圍住捆了起來。

藤姬的動作大了些,躲在屏風後麵遮蔽身體的時候捂住胸口喘熄不止,時不時發出病弱的咳嗽聲。

“啊啊……小姐……”乳母一臉驚慌失措的避開被五花大綁的陌生男子跑到捂住胸口喘熄不止的藤姬身邊,抱住了自己發絲淩亂的小姐,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隨後隔著屏風對那些不知所措的下人們喊道,“還不快點把那個衝撞了小姐的野鄉下男人給架下去!”轉過頭來又安慰喘熄不止的藤姬“小姐,我可憐的小姐,沒有嚇到您吧。”要是小姐被這樣的鄉下男人看到了臉那是多麼可憐的事情啊,小姐是吃著自己的奶長大的,乳母對體弱多病的藤姬比起自家兒子還要疼愛。

“至少……讓我把符咒貼完吧。”被五花大綁架起來的男人開口道,他的尾音拉的有點長,這讓他自然說話也帶著一種吟誦和歌一樣的奇異華麗感。

“弄的前宅一團亂,還闖到女公子的閨房裏,一頓杖刑是免不了了,你還絮叨……”右進生怕自己把這人放進來的事情被老爺知曉,也挨上一頓打,急著想要將功贖罪,可惜對方完全不把他當回事,隻是被跪坐著道,“不快點把結界架起來的話……現在還能防得住。”依舊是那種抑揚頓挫,緩慢有秩如同吟歌一樣的語調。

“你們還愣在這裏做什麼,快點把他給我拖下去……”若是拖下去便直接杖刑打死算了。乳母是這樣想的。她抱著微微顫唞的藤姬安慰,同時讓下人們快點把自說自話的男人架出去,這裏畢竟是尚未出嫁的妙齡女子的閨房。

下人們這才哄鬧著想要將賣藥郎架離藤姬的閨房。

“等一下。”

藤姬依靠在乳母的懷裏,出聲叫住那些七手八腳,抬腳的抬腳,托肩膀的托肩膀的下人,乳母剛想發聲卻被藤姬抬起的手掩住了口,藤姬喘熄了兩聲,“你剛剛……說什麼?”她聲音極小,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