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妻子也不是個辦法,細思一會兒,他道:“錦繡,我們與劉儀估計還是要到決裂的時候,北冥的皇室殘餘已經進入魏國,可見劉儀開始獨斷專行……”

“那外祖父還是要你們保劉儀?”喬蓁皺眉頭道,對這位曾經的嫡皇孫,她沒有半分好感,如果真的有心,不會等順王爺咽氣了才假惺惺地來祭拜,而是在他彌留之際來看看他才是道理,畢竟他的皇位是順王爺為他爭來的。“這人太涼薄。”

“這倒沒有。”年徹想到順王爺臨終時的樣子,神色一黯,“不知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外祖父隻要求一樣,將來給劉姓皇室留一條血脈,其他的他再也別無要求。”

從很小他就知道那則必出皇帝預言裏連家是替自家頂禍,畢竟他是長孫,養在祖父膝下,該知道的一樣也不少,比父親還要多,年家的有生力量不止如此,再加上如今大魏皇室不思進取,江南義軍勢如破竹,變天指日可待。

喬蓁皺緊眉頭,一時間沒有頭緒,直到年徹將那則預言的另一真實版本告知,她才大驚地捂住口,“你是說我們家?”

“嗯。”年徹沉重地點點頭,“祖父不打算再忍氣吞聲了,一直以來我們家都在夾縫在生存,皇權如今式微,各地義軍不斷,劉儀不可扶。”

喬蓁伏身抱緊他,“徹之,我不希望你坐到那個位置上,自古天家無情,我隻想一個人擁有你,隻想我們家和平康泰,其他的我不求。”

阻男人的前程是很要命的行為,可喬蓁現在顧不上那麼多,她擔心一旦他有了更大的野心,就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夫婿,這點小心思她不想瞞。

年徹低頭在她頭頂落下一吻,“傻瓜,我要的隻有你,從來隻有你一個。”

喬蓁仍是抱緊他不撒手,幸福如今在手裏,誰又希望產生變化呢?

帶著重重心事入夢,果然連夢都是不好的,醒來時一圈黑眼圈,上了點粉遮住這才出來見人。

因為要忙喪事,年徹是外孫,總得到場才行,所以早早就出了門。

喬蓁的訪客開始增多,因他回來,熟或不熟的都來見上一麵,連喬朱氏與喬李氏也結伴同來,喬家現在倒也康樂許多,沒了往日的過多紛爭。

喬荏正坐胎,倒是不方便過來,可也寫來幾封聲情並茂的信,而喬茵則是她回來傳開悄息後的第五天才過來,這其間她還到順王爺給外祖父守了一夜靈。

一回府,進了墨院,她剛挑簾子,就看到喬茵衝上來,她忙展開雙臂與她相擁。

“總算是回來了。”喬茵看著她,眼裏有淚,“之前多怕你會有意外,老天果然是開眼的。”

“那怎麼這麼遲才來看我?”喬蓁嗔道,其實她也不太在意,最近她也忙得腳不點地,見客與奔喪填去了太多時間。

進了裏屋,她看到那坐在炕上獨自玩著的娃兒,頓時就知道這是喬茵的孩子,大名叫章況,忙一把抱起來親了親,“長得與五姐夫真像。”

“不像他能像誰?遂朝兒子道,喚聲七姨。”喬茵哄道。

“捏、捏……”章況隻會發出這個聲音的詞,見誰都這樣叫。

喬蓁捏了捏他的小鼻梁,“你娘在那兒呢,別亂喊,小心你爹回來揍你的屁股。”

喬茵笑了笑,重新再聊起之前的話題,“諼,還不是我那婆母做的孽,我那住在庵裏青燈古佛的小姑子偷了人,出了這樣的事,能不去看看嗎?如今被人查了出來,才知是這庵子不幹淨,姑子們都暗地裏做皮肉生意,這可得了?少不得要在族裏奔波平息輿論,我那婆母又非要她回來,我哪能答應?與族裏相商,這樣敗壞門風的事情,族裏也不允的,遂將她除族了,這不,來回奔波,連你回來也沒能第一時間過來。”

對於這些個事,喬蓁在前世看古言小說時也是知道一二的,隻是沒想到章家姑娘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是不是叫瑜春的那個?”

“不就是她嗎?”喬茵說起來還一肚子的氣,不過現在這人是徹底把自己作沒了,包括那個大姑子章玉春,她夫家給的消息是難產去了,隻生了個瘦弱的男娃,怕是這孩子將來也難過得好。“我婆母自是不肯的,隻是如今夫君升了官,她也顧忌頗多,也不敢真將這敗壞門風的女兒接回來。”

喬蓁聽得唏噓不已。

喬茵卻揮揮手道,“別提這晦氣事,對了,你那對龍鳳胎呢?抱來我瞅瞅,你不知道京裏現在都流傳你是有大福氣的人,不但性命沒丟,還一胎生了倆,這福氣一般人沒有。”

喬蓁隨意地笑了一下,著凝雁去年老侯爺的院子將哥兒姐兒抱過來,“我前兒到順王府去奔喪,這倆娃兒也不好帶去,隻得托他曾祖父照看一二……”

兩個娃兒一出現,立即搏得母愛爆棚的喬茵親了又親,一次抱倆果然還真的讓人羨煞。

“起了大名兒沒有?”

喬蓁給章況喂水喝,聽到喬茵問,抬頭道:“前兒他曾祖父給起了,哥兒大名單個凜字,我瞅著正氣凜然的也好,”瞄了眼對喬茵頭上發簪異常喜愛的小女兒伸出小胖手想去抓,卻老抓不到,並不哭,鍥而不舍地又伸手,看著實在是可人,臉上更柔和,“倒是姐兒也取了個相近的名字,單名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