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留在了那方天地。
燕飛的步子極快,年徹也不遑多讓。
喬蓁死死地忍著想要呼痛的聲音,怕自己擾亂他們兩人的心神,兩手緊緊地攀住丈夫的脖子。
越接近目的地,她感覺到熱氣更往上湧,似乎連空氣都要的燃燒似的,這地底似乎有地熱,她暗暗猜想。
果然,就在她要忍不住的時候,燕飛獨有的嗓音響起,“到了。”
年徹皺眉看著那地熱泉水,這個他不陌生,他就有一個別莊的花園是建在地熱的基礎上,本還打算往後過冬就帶喬蓁去住上一段日子。
“熱湯?”喬蓁也發現了那正冒著熱氣的水,眉頭緊緊一皺。
現代社會是有在水中產子的案例,可此水非彼水啊,再說溫泉水含有硫磺,不知道對新生兒是不是有影響?這個她的沒有把握。
“女婿,將蓁兒放到水中。”燕飛伸手試了試熱湯的溫度,感覺還可以,遂朝年徹道。
“娘,這個不好吧,要不我……在這岸上生?”喬蓁略有反對地道。
“嶽母大人,我也不大讚成。”年徹也怕有意外。
燕飛嗬斥他們兩人,“這是我們一族千百年來產子的地方,還沒聽過有誰出過意外,別廢話,你要害死蓁兒嗎?”
喬蓁千百個不願意,年徹卻是抿緊唇,倒不是因為不悅燕飛的嗬斥,而是她所說的從無意外,思忖一會兒,他還是按令邁進水裏,將妻子輕輕地放到其中一塊似光滑的石頭上。
“徹之?”喬蓁沒那麼樂觀,緊抓著丈夫的衣服不放,這與她的科學觀相違背。
“別怕,嶽母大人說沒事就不會有事。”年徹拍拍她的手,然後抓下妻子的手,蹲在水中,查看她的狀況如何。
燕飛也邁進水中。
喬蓁感覺到溫熱的水流過身體,似乎將疼痛帶去一分,全身的毛孔打開,四周的念力能量飛湧而來,補充她流失的體力,不似那間石室濃鬱,卻更舒適。
“嗯……”她舒服地輕哼一聲。
燕飛拍拍她的手,“蓁兒,你現在就開始積聚力量,待會兒盡快將胎兒排擠出體內。”
喬蓁為自己剛才的走神而汗顏,摸摸肚子,對寶寶暗自說一聲對不起。
好一會兒,她再度感覺到疼痛來襲,頓時痛呼出聲,“啊——”
燕飛自己當年生喬蓁的時候,其實也經曆了九死一生,現在看到女兒痛苦,她似乎也感同身受,忙朝身邊一臉焦急的男人道:“女婿,握緊她的手。”
正無措的年徹聽令地握緊妻子的手,讓她抓著自己使勁。
燕飛低下頭,看到胎兒漸漸要出來,遂大喜道:“蓁兒,用力。”
喬蓁的手指甲陷進丈夫的肉裏,年徹也沒察覺,一麵給她擦汗,一麵緊張地看向嶽母,不知道孩子出來了沒有?
水的潤滑在這生產的關頭憑添了助力,在燕飛一聲一聲用力、呼息的指導下,喬蓁使勁地將孩子擠出去,每一次都是咬緊牙根,這於她來說就像遊走在火堆上一樣痛苦。
直到她就要力歇的時候,燕飛驚喜的聲音傳來,“生了,生了……”
她的雙手從水中托起孩子,紅紅的皮膚,取下口中的黏液,孩子大哭出聲,長長的臍帶也隨之出來。
這是他的孩子,年徹一時間看呆了。
“女婿,傻愣做甚?還不親自弄斷這臍帶?”燕飛催促,為了讓這女婿感受到生孩子的痛苦,她並沒有迂腐地趕他出去。
年徹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弄斷臍帶。
燕飛洗清孩子身上的血跡。
年徹忙脫下外衣用來包住嬰兒,真沒有想到他出有如此窘迫的時候,自己的寶貝孩子出世,隻能用染血的外衣來包裹,初為人父的他確也感到對不起剛出生的孩子。
燕飛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倒是個細心的男人,接過那外衣,用裏麵包住孩子光裸的身體,正要遞給半坐起身的女兒抱一抱。
“蓁兒,是個大胖小子呢。”她笑道。
喬蓁的精神尚好,忙伸出雙手,“娘,給我抱抱。”
燕飛趕緊遞過去給她。
喬蓁接過,看著已經停下哭聲的孩子仍緊閉著雙眼,小嘴嚅動著,身上仍然是紅紅的一片,卻沒有很重,她估莫著也就三四斤左右,自己的孩子怎麼看都看不夠。
年徹也是看得目不轉睛,這孩子懷的時候危難,選擇出生的時機也不對,可就是對他產生了難以言說的感情。
“這睫毛像你,鼻子像我……”喬蓁細數孩子身上與父母相像的地方,眼裏心裏都樂開了一朵花,正要再說些什麼時,突然感覺到肚子又一陣宮縮,痛呼出聲,“啊——”
“怎麼了?”年徹顧不上再看兒子的長相,忙抱過孩子,急忙道。
燕飛也緊張地道:“蓁兒,哪兒不舒服?”
她到底不是穩婆,對生產的知識並不知之甚詳,敢於給女兒接生也是趕鴨子上架沒有辦法的事情。
“娘,好像……好像還有……一個……”喬蓁並不太確定地道,給她的感覺很像生兒子那會兒,這會兒她倒是感慨還是給秦鼎的妻子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