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徹卻是湊近妻子的耳朵,低語道:“沒有他的攪局,你與我很可能就會擦肩而過,我好像沒那麼討厭他了。”
喬蓁一向知道年徹這廝的性子不可能真轉好,與她成親後收斂一些倒是真的,哪曾想在這清算舊賬的節骨眼裏,他會說出這樣是非不分的話,給她爹娘與外祖母聽聞,看他還如何當好女婿與外孫女婿?此時瞪視他一眼。
年徹咧嘴一笑,趁人不注意飛快在她腮邊一吻,用堅定的口吻道:“我不過是隨口說一說,哪怕你是東陵國公主,我也要娶你為妻。”
這廝的嘴倒是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喬蓁一麵受用,一麵卻是伸手在他腰間一掐,也不看看這場合?現在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嗎?
年徹微“廝”一聲,他不過是有感而發,她就大發虎威?在他看來這都是一筆陳年爛賬,早就清算不清,還不如狠狠地打上一頓,該報的仇要報,更是一個也不能少。
百裏翼伸手想要搭在燕飛的肩上,燕飛卻是身子一側避開了,目光同樣冷冷地看著他,過去的傷害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能忘記,記憶在恢複,甜蜜與辛酸都在其中,談何相忘?
百裏翼的眼裏還是有痛苦之色,借機解釋,“燕兒,我愛的是你,自始至終都隻有你一人,其他人從來就不存在我們之間,隻是當時我被你已死的假象蔽了才會上了賈氏與他們的當……”
“百裏翼,你少在那兒大發噘詞,我為你做的事還少嗎?可你怎麼對我的,一方麵娶了我,卻從不曾與我同床共枕,你讓我當了半輩子寡婦,這筆賬我是無論如何都要與你算清。”廢後賈氏指著百裏翼,昂著頭雙眼射出刻骨的仇恨,愛有多深,她對他的恨就有多深。
百裏翼冷笑,“恬不知恥的女人,你以為就算你脫光了躺在朕的床上,朕就會多看你一眼?你不知道男人最不屑的就是自以為是的賤貨嗎?那也正好,朕也打算與你算清舊賬,這十多年來朕與公主的骨肉分離,這一筆一筆算下來也有不少。”
“百裏翼,你少誣蔑我的女兒。”一頭白發的賈族長憤恨出聲,“我們拿你當女婿看,可你回報給我們的是徹骨仇恨。”
燕飛冷哼一聲,“何必與他們多廢話?雞和鴨講怎麼也講不通的。”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十爪成型攻向夏菡。
夏菡身體往後一躍避開她這一爪,“燕飛,你打不過我的,教你的人是我,是我夏菡,你這是欺師滅祖。”陰沉而尖銳地笑了幾聲,“如果不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我在十多年前就殺死你了,燕飛,這回我不再姑息你……”
“呸!誰要你姑息?不知廉恥的東西。”燕飛鄙夷地道,動作卻是不停,又一記攻擊殺過去。“你還不配提我爹。”
百裏翼也選在此時動手攻向夏菡,不讓燕飛單打獨鬥。
夏菡一麵化解燕飛與百裏翼的攻擊,一麵冷笑,“你不配提你爹,我從來都不承認你是他的女兒,隻可恨他到死都不肯改口,他也該死——”瘋狂的歇斯底裏的話語再度出口。
燕飛卻是手一頓,這話是什麼意思?記得父親有次出去再回來時,就已經奄奄一息,是她害死她爹的?
盤腿坐在地上的燕岫玉看到女兒震驚的臉色,眼裏有著幾絲懷念與愛意,抬頭直視夏菡,“你不配再提他,如果不是你,他不會英年早逝,你毀了那份友情。當年他出族遇到你時,是將你當朋友的,回來族裏還說他認識了一個小兄弟,很講義氣……”
夏菡神情一怔,“他真這麼說過?”
當年十多歲的她瞞過身為神殿殿主的父親,獨自闖蕩江湖,無意中結識了燕飛的生父,一個溫文儒雅卻又念力超群的美男子,兩人結伴同行,他不知道她是美嬌娥,她卻知道他時時記掛身在故鄉的未婚妻。
愛意是何時而起,她不記得了,隻記得那時候的自己漸漸嫉妒他的未婚妻,在第二次會麵時,就找了個機會讓他知道她是女兒身,朦朧地傾泄著對他的滿腔愛意,哪裏知道結果卻是他漸漸疏遠她。
在她為他瘋狂的時候,他卻告知她,他要回故鄉與未婚妻成親,讓她祝福他。
她怎麼可能祝福他?陰謀詭計開始一一實施,隻為留下他,結果他還是離去,堅持與未婚妻成婚。
在那之後她過得生下如死,得不到她,她也不再要世間任何一個男子。
最後一次,她騙他有危險,趁機囚禁他,折磨他,逼他與她成親,結果他還是在她充滿期待的洞房花燭夜逃了,哪怕結果是死,他說他也要死在愛人的懷抱裏。
“不不不,他說他愛我……”夏菡的神又變得瘋狂,“錯的是你們,我沒有錯……”
“她早已瘋了。”年徹冷哼。
一旁的燕岫玉看了一眼這外孫女婿,點了點頭,“沒錯,她確實是瘋了。”說再多也沒有用,她提防地看向玉申的生母。
“還愣在這兒做甚?”夏菡朝廢後賈氏怒吼,“如果她不照辦就殺了她的女兒獻祭。”
廢後賈氏卻是狠狠瞪了一眼夏菡,“我不是你的手下,別忘了,我們不過是合作者。”不過她還是走過去將愣然沒回過神來的玉申抓著頭發攥起,手中的匕首抵在玉申的脖頸,“想要你女兒活命,就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