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一個很黑暗的地方生活了幾年,習秘術與練念力成為她每天必做的功課,她不知道自己的來處,除了照顧她生活起居的幾個聾啞仆人之外,隻有每天教她的師父會現身,她連個說話的對象也沒有。直到某一天,她身受重傷回到地宮,那一刻她給她的魂靈下了禁製,要她發誓永遠也不能讓人看到她的麵容,不然她將受到最惡毒的懲罰。

實力比她強得多的師父的禁魂術,她沒能反抗,為了出去看看外麵的陽光,她答應了這個不平等的條約。當然禁魂術的實施者如果死亡的話,它也將跟著煙消雲散,隻是很可惜,她這位狠心的師父並沒有死。這麼多年來她不是沒有尋過刺殺她的機會,卻是一直徒勞無功,師父的防範很嚴,疑心更重,哪怕因為秘術侵噬早已衰老白發蒼蒼,她仍然舍不得死。

思及此,黑色麵紗下的麵容冷冷一笑,她的拳頭握得很緊,沒有記憶很可怕,尋找失去的記憶成為了她最大的願望,所以一見到喬蓁的那幅畫像,她就知道能解開她記憶秘密的人出現了。

天下間沒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一張臉,這個人與她的關係必定密切。

喬蓁看她這樣,即便沒能看到那容顏,也能感覺到她全身的氣息一冷,有幾分生人勿近的味道,心下微微一顫,這麼多年她到底都經曆過什麼?為什麼連送出去的女兒也不記得,怪不得她從來沒有想過去尋找自己。

她正要追問,年徹就百裏翼就已經趕到。

年徹更是第一時間就將她帶進懷裏仔細檢查,聲音急切,隱隱有些打顫,可見這一路追來心裏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可有傷到哪裏?”

這一路上他不停地自責,居然就那樣讓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將她擄走?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如果她與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他該怎麼辦?一顆心狂跳不止,惟有見到她完好,抱她在懷,他才能感覺到再度活了過來。

喬蓁看到他滿頭的汗水,不禁心疼起來,直攬著他的手臂,“我沒事,孩子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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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看到年徹抱住喬蓁,怕這個年輕人將喬蓁帶走,立即腳下一動,朝喬蓁的方向迅速掠去。

百裏翼的身形也一動,他搶先擋在那對年輕人的麵前,猛然地一把欲擒住燕飛,不讓她做出將來會後悔的事情。

“你,讓開!”燕飛朝他怒喝,“我遲早會取你的性命,但不是這一刻,如果你要送死,我也不反對……”

百裏翼卻是承受著來自她的念力衝擊,怎樣也不肯放開自己的手,雙眼飽含感情地看著她,“燕兒,我不能讓你做傻事……”

早在她出手的時候,他就懷疑了,畢竟他與她交手過,所以早前他根本就沒下殺手,他怎麼可能對她下殺手?他隻想抓到她,好好解釋當年的事情,讓他們一家三口團圓。哪裏知道就這麼一遲疑,她居然將大著肚子的女兒擄走,那時候別說年徹,他也急得滿頭大汗,怕她會一時錯手傷著女兒,波及到外孫,以後更難修補與女兒之間的關係,他倆無論是誰都會追悔莫及。

幸好她沒有釀成什麼不可挽回的錯誤,幸好她與女兒都沒有發生不可收拾的劇烈衝突,幸好他終於可以與她麵對麵……

心,狂跳,湧上的不止是喜悅。

又是這個稱呼,燕飛的神情一頓,師父連她的名字也沒有告知,殿裏的人稱呼她為殿主,至於外人更是沒能知道她的名字是什麼,她麵紗下的麵一頓,那個什麼楊長老稱呼她為燕飛,還有那個白頭發男人,他似乎也認識自己,若不是他見到自己時失控了,她也不會將人打成重傷。

百裏翼趁她一頓之際,歎息地伸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下她罩麵的麵紗。

她一愣之下來不及後退,臉上的麵紗就被他抓到手中,她的眼裏盛著滿腔怒火,“你,該死——”

一拳打向他的臉,百裏翼卻是連避也沒避,反而將她抱在懷裏,“燕兒,我好想你……”

燕飛一愣,就這樣被他抱在懷裏。

在旁邊的年徹聽完喬蓁的轉述不禁暗呼不可思議,這黑紗蒙麵的人居然是嶽母大人,看向那對分別十多年的情侶的時候,那個擁抱還是令人動容的。

“他們也不容易。”喬蓁握緊丈夫的手,看向她陳述著,希望他別再介懷這個便宜娘所做的事情。

“呃。”年徹也是經曆過感情的人,豈會不明了妻子話裏的意思?“不過前提是他們不傷害你,錦繡,你知道的,如果有人要傷害你,我絕不容許。”此時他的麵容一肅。

喬蓁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點了點頭,“給他們一點時間,這樣誤解才能化得開……”

她的話還沒說完,燕飛的頭一陣疼痛,那種魂靈被人握在手裏的感覺就像心髒被人用力狠狠一捏一樣,她猛然地推開百裏翼,眼裏一片森寒,“我不認識你,不,你在撒謊……”

百裏翼麵容一怔,這樣說變就變的燕飛與記憶到底有所不同,遂急道:“我沒有騙你……”

“不,我不信你。”燕飛再度麵容冷卻地道,這不是來自別人的禁製,而是她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