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複握住她因激動而握緊的拳頭,堅定道:“盛寧,我也是這般想的,我兒子兒媳婦的命更重要,其他狗屁倒灶的理由不能阻止我尋回兒子兒媳的心。”
盛寧郡主突然覺得眼睛微有溼潤,一直以為她都認為有沒有男人都不重要,他能做的事情她也能做,所以她遊戲了半生,如今才發現有人風雨同舟真的很好,張開手指,與他十指緊扣。“你需要我做什麼?”
“你隻需要好好地安胎,我們把老三平安生出來。”年複正經地道,“至於尋兒子的一事,我已經派人從陸路進入東陵國密尋。”頓了頓,“至於海路,我已經私下與南融國達成交易,他們同意私下裏派出一條船供我們使用,這事情要瞞過皇上,隻怕還須嶽父出麵……”
“這事我去辦。”盛寧郡主立即心直口快地道,她也不去問丈夫與那南融國皇子韓逸達成了什麼協議,一如年複所說,任何狗屁倒灶的理由也不能成為她尋子尋兒媳的障礙。“那船什麼時候會到?”
年複不意外妻子應答的速度,正因為年輕時他們為人父母錯過了太多,才會在此刻不計一切都要將兒子夫妻二人找回,“約莫還要兩個月左右,這事急不來,我們一等也等了大半個月,還在乎這點時間嗎?”
盛寧郡主知道丈夫的話外之意,要死早就死了,如若沒死總能尋到人,這也是她堅定的信念。
尋找兒子兒媳一事有了眉目,她立即停下那病懨懨的狀態,迅速起身,“我現在就去找我爹。”
年複也沒攔她,隻是叮囑她要小心腹中的骨肉。
盛寧郡主自然是點頭應是,沒與他抬杠,這個孩子她現在是無比重視,正正因為有前車之鑒。
順王爺一到季節變替的時候就會犯上一陣子病,現在外孫夫妻二人下落不明,他也與老皇帝一樣愁得隻剩一張苦瓜臉,當然老皇帝擔心的是死物,他擔心的是兩大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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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接過藥正要喝,簾子就被來人大力扯開,他正要不悅地怒喝,待看清來人是自己那個規矩都扔到爪哇國的女兒,再想到她現在的心情,臉是怎麼也板不起來,“盛寧,你回來了……”
“爹,你可要救救你外孫夫妻倆才行?”盛寧郡主一開口,就是一貫的風格。
順王爺見怪不怪,這回總算沒被她的話嗆到,“你這話是怎麼說的?莫非有了徹哥兒他們的消息?”這回也緊張起來。
盛寧郡主沒答,而是朝小廝侍女揮手讓他們出去守著,不讓人靠近,好一會兒,待屋子裏隻有父女二人,這才將她與丈夫討論的話緩緩道來。
“你說他們可能到了東陵國?”順王爺皺緊老眉,這怎麼聽怎麼荒謬,這女兒女婿是不是憶子成狂了?“這種事機率不高……”
“爹,我不管高不高,我隻知道這是我現在僅能做出的努力,我要我的兒子與兒媳平安回來,其他的我不管。”盛寧郡主蠻橫地道,“這事你答應也是答應,不答應也是答應……”
“盛寧,你不能說風就是雨……”順王爺一陣的頭疼。
“爹,女兒求過你的次數屈指可數,當年你讓我嫁年複我也嫁了,可曾有哪件事逆過你的意思?如今我隻求你這麼一件事……”
“盛寧,那南融國為何答應?女婿與他們的交易內容是什麼?”順王爺一抓就抓到了重點。雖然大魏有一麵靠海,但曆來不重視海上的利益,隻要無人來犯,也沒想過走出去,以致這造船術一直沒有進步。
“我管他們交易的內容是什麼?”盛寧郡主手一揮不負責任地道,“哪怕他南融國的韓逸說要當皇帝,我也會傾盡全力幫他,其他的我不在乎。”
韓逸不是長子,這繼位之事一直與他無關,所以他才能長久地住在大魏的都城衛京,每天賞賞花聽聽歌姬唱曲,享受貴賓的待遇,絕口不提回國之事,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要避開南融國儲位之爭。
是無心爭位還是在以退為進,誰也猜不出他的意圖,反正他不攪亂大魏的國政,由得他愛住多久。
順王爺知道女兒一向霸道慣了,這事她的確做得出來,年複讓她來找自己,也是為了掩飾與韓逸的交涉,不讓老皇帝起疑心,這麼一想,他也沒有推卻的理由,“不過……”
“爹有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盛寧郡主最不喜歡這搞政治的男人,老是陰深沉沉的,她爹若是身子再健壯一點,隻怕連皇位也敢肖想。
“你回去告訴女婿,這事情我一力扛下,無論出了什麼事,也不會波及到永定侯府,但我有一條,就是支持嫡皇孫繼位,皇上老邁,估計沒有多少日子可活,嫡皇孫是太子一脈,繼位名正言順。”順王爺這回幹脆地道,外孫夫妻重要,可他劉家的江山更重要。
盛寧郡主眼也不眨道:“這事不用問年複,我替他應下。”
順王爺這才微微晗首,“南融的海船到達大魏時,我會做好安排,不會讓人起疑。”
盛寧郡主一聽這話,臉上漸漸揚起了這段時間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