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永的表情卻是沉重不已,這個答案他也回答不出來。

“沒什麼好想的,把這包袱撇下,我們出京,再召集舊部,也是可行的,爺,不要再猶豫了……”有人叫囂著。

也有人大搖其頭,沒有老爺子在,他們在儒林上就沒有影響力,如果被人知道拋下血親獨自逃亡,別說起事,能不被人吐口水就是好的了。

那念力老者正在恢複功力,“連老爺子一定要救出來。”兩眼瞄向聽露,“拿她去換吧。”

連永想得要深入得多,父親已經死了,再傷心也沒有用,至於祖父與母親,他焉能不想救?怕就怕年家要一網打盡,他現在擁有的優勢越來越小。

“我倒是想到一個好地方可以與他們交易。”小北插嘴道。

“別亂說話。”連永朝自己的親信小廝皺了皺眉。

小北噘了噘嘴,不顧連永的嗬斥,靠近他,低聲說起自己知道的好地方。

連永原本不以為然,但聽著聽著卻覺得有幾分靠譜。

永定侯府很快就得到了連永的回音,年徹接過下人遞上來的紙條,這是小乞丐拿來的,使用了這方法也是防他順滕摸瓜找到他們藏身的老巢。

打開一看,果然是連永那手瀟灑至極的字體,年徹一眼就能認出,在他的野心還沒有膨脹之前,他的字與人都是名動天下,不然如何贏得天下第一公子的美譽。

“短鬆岡?”喬蓁皺了皺眉念出這個地址,這連永在念詞嗎?“衛京城有這個地方嗎?”

被找來回答這地名的人忙道:“有的,這在衛京城的東麵,有一麵峭壁是麵向衛河,那兒能與大海相連,直通東陵,地勢十分險要……”

喬蓁皺緊眉頭,連永看來是要計算逃走的路線,這地理位置選得過於驚險。

年徹捏著手中的紙張,同樣也能猜出連永的心思,私心裏他是不想應承的,這樣不利於抓到連永,不過聽露始終是個製肘,“錦繡,我們再想想辦法,這不能應他。”

況且還要喬蓁也要去,這連永不知道又想幹什麼?私心裏他是不讚成喬蓁出麵的,畢竟太危險。

“可聽露……”喬蓁到底最擔心的是聽露,不說別的,當初她穿來的時候也是多虧了聽露才能活命到現在,所以不是自己不能為自己多想一些,而是有時候真的不能拋下曾經對自己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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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急,我們再磨磨他。”年徹惟有安撫她的情緒,妻子過於重情重義,想來也是頭痛的事情,在他眼裏,聽露死就死了唄,這樣誰也礙不著。就連章家那隻白斬雞,她也給了幾分關心,送了不少東西,好在她沒有再親自去探望。

“嗯。”喬蓁也知道看看能不能與連永再談條件。

接下來,京城的童謠一變再變。

連永卻是不為所動,這是他僅能接愛的條件,富貴險中求,哪怕將他的祖父與母親都煮了來分羹,他也不會為之所動,自己若是被抓一切都玩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走近聽露,細細地打量這個眼裏無神的女人,手指一揮,剪下一大絡頭發,“將這個給永定侯府送去。”

年徹不在乎這侍女,但喬蓁在乎,不然那天也不會一見到她即追了上來。

“如果他們還不答應條件,那就將她肚子裏的死胎打下來,給永定侯府送去。”連永殘忍地道。

沒有一人對他的殘忍提出異意。

最後,年家還是同意了在短鬆岡會麵。

約定的這日,喬蓁抱著聖琴出現在馬車前,年徹看了她一眼,歎息一聲,讓她留在家裏隻怕她是不肯的,最後隻得輕攬著她上馬車,“一起去吧。”

“徹之,我擔心聽露。”喬蓁還是再解釋了一句。

“我知道。”年徹愛憐地在她的頰邊印下一個吻,“不過一切都要聽我的,如果真有什麼危險,一定要保重自己,你的命不隻是你的。”

喬蓁點點頭,丈夫的話她都記在心上。

短鬆岡,一如它的名字,到處都是林立的鬆樹,約定的地點在半山腰,這個連永倒是詭計多端又心狠手辣。

連家老爺子走得氣喘籲籲,卻是不敢有所抱怨,連夫人同樣灰頭土臉,現在哪還顧得上儀態?連家其他三人都是小輩,看樣子應是連永的侄子,他們都縮著腦袋靠近自己的祖父。

喬蓁對於這一家五口都產生不了太大的同情,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的,與人無尤。

當年那個預言出現時,連家估計是又怕又驚喜,沒少覺得自己受委屈,更沒少教育自家子嗣,你們終有一天會成為帝王,是天下的主宰,野心就是這樣一步步膨脹起來的,終於培養出一個像連永這樣外表謫仙內裏魔鬼的人來。

這下場都是天注定的。

年徹隨著妻子的目光看了一眼連家五口人,握緊她的手,冷酷道:“看他們做甚?遲早都會是死人。”

喬蓁點了點頭,丈夫是不會放過連家一口人的,這道理她懂,連永更懂。

坐在馬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