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茵沒去看章榮氏的樣子,隻是握著巾帕的手卻是緊緊一攥,過去這麼久的事情再度被人拿出來質問打臉,讓她對當年年少無知的那段情悔恨不已,那時候的自己到底是被什麼東西蒙住眼睛,才會與那人有這孽債,並且經久不散。
春柔忙道:“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我家姑娘一向行止得當,怎會做出與人私訂終身的事情來?世子夫人,我家姑娘可是聖公主的堂妹,你說話還是客氣一點。”
一個小小的侍婢也敢對她大呼小喝,還拿喬蓁來壓她,她以為她會怕?歐徐氏本身就是權貴之家的女兒,該有的脾氣一樣也不缺,頓時臉色一黑,“我可沒有說錯,這事有人證物證,我來隻不過是想要告訴章夫人,不管你與我夫君曾經有過怎樣的山盟海誓,現在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室,就絕不會讓你與他再往來……”
“我與他早已沒有了關係……”喬茵眯著眼睛怒道,她有多久沒與歐博見過麵了,更別談與他有往來?這個女人有病啊,胡亂猜測外加聽了幾句不幹不淨的話,就來她這兒亂吠。
“我的妻子與歐世子並不相識,她在與我成婚之時仍是潔白無暇。”章京黑著臉,一身武將的裝扮走進來。營裏的事情早早辦完,沒有什麼事,他就想著早點回來陪陪喬茵,哪裏知道一回府就聽到歐博的妻室找上門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女人上門絕對沒有好事。
果然,還沒進門就聽到這歐徐氏一副正義凜然說著惡心的人話,妻子的性子他也了解,因而提高嗓門蓋過她的話,有些事心知即可,沒有必要道出來讓人說三道四。
歐徐氏抬眼看去,這章京長得不如自家夫君俊帥,身為武將又有著一股子殺伐之氣,哪怕看不起,心中也有著幾分驚悚,那拳頭看來好硬。思及自身的身份,如何能向一個六品武將低頭,遂硬著頭皮道:“你是章校尉吧,來得正好,我這也是為你抱不平才會好心來提醒你,一定要看好你的妻子,莫要聽信了她的一麵之詞,你也看到了你家的環境,要養這樣的嬌妻也是不容易的,小心莫戴了綠帽子……”
“你給我閉嘴——”喬茵聽不下去她說得汙言穢語,越說越離譜,這個歐徐氏真是想得太多,或許說自己齷齪也把人想得齷齪了,“嘔——”最後竟是當場吐了出來。
章京原本狠瞪著歐徐氏,正轉動著手腕準備將這個女人扔出去,說這樣的話,她不覺得惡心,他也覺得惡心。隻是這一切都敵不過妻子的嘔吐聲,急忙過去代替春柔扶住她,“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章榮氏原本頗有幾分惱恨,一想到自家娶進個不幹不淨的兒媳婦,一向好強的她竟覺得抬不起頭來做人,更是用眼睛狠狠地剜著喬茵,這麼重大的事情,她為何沒向自己提及過。
如今看到喬茵吐得辛苦,這情形略有幾分熟悉,皺著老眉想了半天,才想到自己懷胎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情形?莫非這兒媳婦真懷上了?
這回看到兒子給喬茵拍背,她忙上前去讓兒子住手:“別傻站著,你媳婦這情形像是喜脈,趕緊去請大夫回來診脈啊……”
章京這才回過神來,轉身就出去請大夫。
隻是才跑了幾步,憶起還有那傻坐著的歐徐氏,這個女人來到刺激了喬茵,萬一他的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他饒不過她。
上前一把提起來不及戒備的歐徐氏的衣領,提起她離座,竟是想提貨物一般粗魯地提著她大踏步地向堂外而去。
歐徐氏哪裏接受過這樣的待遇,顧不上麵子,大呼小叫道:“你放開我,你這個不講尊卑的下等人……”
“快放開我家世子夫人,不然定波侯府勢必不會放過你……”一旁的侍女也跟著放狠話。
“你給老子閉嘴,再出聲我就一拳打過去。”章京怒喝。
歐徐氏看了一眼章京揮過來的拳頭,這會兒是真的嚇怕了,這男人估計真會狠揍她一頓,因而連掙紮也不敢。
一旁的侍女也噤聲,這章京果然是武將,實在嚇人得很。
一到了門外,章京就粗魯地將歐徐氏摜到地上,“別再讓我看到你,不然我絕對不會再手軟。”
歐徐氏得了自由,忙躲到侍女的身後,顧不上衣鬢頭發的淩亂,她也叫囂地回嘴,“章京,我會記住的,今日之不仇不報我的姓就倒過來寫,你別想再在衛京城混下去……”
章京揮了揮拳頭。
歐徐氏立即很慫地閉上嘴巴。
她急忙由著侍女扶著上了馬車,這才氣呼呼地整理了一下發鬢及衣襟,接過侍女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定定驚,這等野蠻人,別再讓她遇到。
心神穩定後,她想到章榮氏說的喜脈,那喬茵有孕了?
一旁知她心意的侍女忙道:“世子夫人,您是懷疑那喬茵肚子裏的種會是世子爺的?”
歐徐氏表情一怔,她正有這懷疑,現在丈夫出京,如果這喬茵懷的真是歐博的孩子,一定要在他回來之前將其鏟除掉,絕不能弄出一個私生子或者庶生子來給自己丟臉。
“你遣人去查,看看這喬茵的胎有幾個月了?”
她掐指算了算,丈夫出京約莫也有兩個來月了,如果喬茵的月數大於這個,那麼很有可能是丈夫的種,若不是,她倒是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