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眼看著太子殿下的所作所為,真的小看了年馮氏,居然讓她搬得動太子來給她保駕護航。
盛寧郡主不禁有幾分後悔,當初真不該讓年馮氏的孫子與福郡主定親,真沒想到後患無窮。
“說得倒是很好聽。”盛寧郡主譏嘲道,“伯祖父,當年隆慶太後表示她也知錯能改,臣侄還記得當時伯祖父說,你再如何知錯能改,朕的生母也不會從皇陵裏爬出來讓朕孝順。”假意沒看到威武侯姑侄倆難看的表情,“如今也是一樣的,她再怎麼和錯能改,我的孫子也不可能再活過來讓我疼。”
老皇帝的表情略有些遲緩,他恨著隆慶太後的所作所為,所以扳倒她這個壓在他頭上的大山後,他迫不及待地就給她賜了一杯毒酒。現今盛寧郡主再拿此事來說,他再看這年馮氏就越發不順眼,這些蛇蠍心腸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喬蓁話雖不多,但她一直有留意老皇帝的臉色,連她也看得出來本來有幾分偏向老胖太子提議的皇帝神色又是一變,看來自家婆母的戰鬥力是杠杠的。
盛寧郡主微挑眉看她,表示有她這婆母在,別人別打算欺負到她頭上。
喬蓁臉上有著會意的微笑,對於這婆母她是越發敬佩。
最後連年老侯爺與年複、年徹也進了殿,這到底是年家的家務事,隻是扯進了一樁兒女親事,才令這事鬧到了禦前。
這樣一件醜聞實在是令年家丟人現眼了,年老侯爺也是臉麵無光,此時他跪下道:“都是老臣家門不幸,才讓此事發生,皇上,現在福郡主與老臣的孫子舉行婚禮在即,這休妻說出去也確實難聽……”
年馮氏一聽到她的老丈夫這麼說,頓時眼裏重燃希望,隻要能回到年家,她就還有再鬥的資本,她還不至於一敗塗地。
這老家夥對自己還是有一份真情在,她眼含情意地看著自己的老丈夫。
盛寧郡主微眯眼,這公爹應該不會這麼心軟,這時她瞟了一眼年馮氏滿含春意的眼睛,眼裏不禁有著一抹譏嘲,這個年馮氏未免異想天開,她才不會讓她如願,所以她兩眼又看向老侯爺。
喬蓁看向年徹,眼裏有著詢問。
年徹隻是微挑眉看她一眼,給了她一抹安撫的目光。
喬蓁與丈夫一向心有靈犀,從那一抹安撫的目光,她就知道年馮氏眼裏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哪怕最後她不被休,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果然,年老侯爺接下來說,“老臣這繼妻再回到宅子裏也是攪風攪雨地鬧事,老臣既不休妻,也不會再接她回年家,待福郡主嫁進門來,她也沒資格回來喝喜酒,老臣死後會與發妻合葬,年馮氏沒有進我們年家祖墳的資格。這也是老臣最後的底線。”
不休妻,但也不讓她回年家,甚至死後也不能進入年家祖墳,年馮氏如晴天霹靂打下來般頓時僵怔在那兒,這還不如讓她去死。“老侯爺,你真狠的心哪……”
盛寧郡主卻是笑出聲來,在這氣氛十分凝重的時候,她卻是半分感傷也沒有,笑眯著一雙眼睛看向老皇帝,“伯祖父,臣侄以為公爹這處置妙極。”
“皇上,這萬萬不可啊……”威武侯當即喊道,這與休妻有什麼不同?都歸宗了。
老皇帝看到一向最不易被說服的侄女也息事寧人,對於年老侯爺這處置,他也是認可的,對待這些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就得這麼辦,就像當年他趕隆慶太後出宮居住,隨後賜毒酒一樣,表麵文章都是做給天下人看的,內裏卻是不能再給她們半分機會。
“此事,朕恩準了。”
這話一出,威武侯與年馮氏的臉都如霜打的茄子。
“皇上……”威武侯不甘心。
老皇帝卻是突然大怒地看向他,“這已是給足了你麵子,你還有什麼不滿?你們家盡出些歪瓜裂棗,也教不出一個好的來,現在更是慫恿太子參與這些個事,朕還沒問你的罪?你倒好,三番五次地想要為你那個惡毒的姑姑開脫。”不由得想到這威武侯之前辦砸的差事,那怒火又不打一處來。
威武侯臉上一驚,他不過是求情幾句,沒說什麼出格的話,怎麼就惹得皇上雷霆大怒?
“皇上息怒。”年徹輕聲道,“威武侯雖然辦事不力,可也還是功臣之後,現在君前失儀,也是為了他那個姑姑罷了,倒是情有可原。”他似說了幾句好話。
威武侯不禁感激地看了眼年徹,還是這年輕人明事理。
老皇帝不聽猶可,一聽那是火上澆油,威武侯辦不好的差事似在眼前晃,不就是祖上有從龍之功罷了,不然哪輪到他在他麵前說話的份?年徹正好提醒了他最近收到的秘折,就因威武侯辦事不力,以致各地民怨漸起,各省道紛紛上折子請求強力鎮壓,越想他的臉越發難看。
年徹又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站在那兒。
老皇帝震怒地看向威武侯,說出的話是咬牙切齒。“念在卿家祖上之功,今威武侯這一爵位不再發鐵劵,世襲至此取消。”
威武侯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這一次進宮,卻是將爵位給丟了,他死後,威武侯這一爵位也將不存在,這……這讓他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