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會做得如此絕決,真是低估她了。
她剛想要說些什麼來穩定蕭寧的決心,就聽到蕭寧朝蕭大夫人道:“娘,我不要嫁到年家去,娘,我真的好怕,她一定會虐待我的,讓我住漏水的屋子,讓我穿破衣,讓我吃糠咽菜,不,她還會殺了我,對,殺了我的……”她表情很急地抓住母親的手,“娘,我不想死,我好怕……”像小時候那樣她往母親的懷裏鑽去,隻為尋求安全感。
蕭大夫人也覺得不妥,還未成親,盛寧郡主這未來婆母的所作所為讓人心寒,這哪像是要結親,結仇還快一點。
年馮氏忙道:“她那人性子就那樣,你放心,府裏還有我給你撐腰,回去我就教訓她這個兒媳婦,真的對不住,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麼過份……”
“現在說對不住有什麼用?”蕭大夫人心疼女兒,顧不上巴結,朝年馮氏怒吼了一句,“那可是你的兒媳,正正因為老夫人你,我才同意寧姐兒與年徹的婚事,可現在你看看她都做了什麼事?這說出去我都嫌丟臉……”
年馮氏不禁後悔今天到蕭家來,平白無故地來被人指著鼻子罵,她有多少年沒試過?本來是聽到蕭寧在宮裏被打,略了解了些實情後她是來想要示好,表示永定侯府的態度,哪知道結果會是這樣?
“你能幫我什麼?”蕭寧從母親懷裏抬起頭來,朝年馮氏大吼大叫,“你不過是繼室,那可是元配嫡妻的兒子,輪到得你指手劃腳。”
年馮氏的老底被人當場揭穿,老臉一陣紅一陣青,臉色不禁緊繃起來。
一同進來的兵部尚書的正室夫人蕭老夫人也是一臉的尷尬,朝自家孫女兒使眼色讓她說話注意一點,不能什麼都脫口而出。
蕭寧這才堪堪地住口,隻是眼裏頗為不信任年馮氏,現在她看到年家的人都會打冷顫,盛寧郡主更是她懼怕的第一名,這樣的人當她婆母,她有九條命也不夠她鬥。
她又拉了拉母親的衣袖,“娘,你要看到女兒死嗎?好好好,我現在就死,這樣也省得日後吃苦……”說完,她準備下床去找東西來自殘。
蕭大夫人嚇得麵色發青,忙死命地抱住女兒,女兒一向溫順又識禮,會情緒變得如此激動都是年家人的錯,此刻她也不想與年家結親了,朝年馮氏道:“侯老夫人先回府吧,小女的情緒過於激動,老夫人在此會嚇著她。”
別人都下逐客令了,年馮氏哪還能待得下去?婉拒蕭老夫人的挽留,她麵色沉重地上馬車離開蕭家。
蕭老夫人轉回去看孫女兒,不禁責備道:“當初硬要皇上賜婚的是你,現在要悔婚的也是你,你這是要把我們蕭家往絕路上逼,這是聖旨不是兒戲。”
蕭寧的臉色一片蒼白,她哪有想到盛寧郡主是如此恐怖的一個人?如果早知道,打死她也不會同意姑姑與表妹的提議,有那樣的婆母,她隻怕還沒拉到年徹的心就被整死了。
這又不是什麼聳人聽聞的事情,被婆母逼死的女子還少嗎?就她聽到的就有好幾個,都是被逼得求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蕭大夫人也一臉的為難,“婆母,這事我們是不是該從長計議?與側妃商議一下,我看寧姐兒現在是真的嚇怕了,你沒看到那死貓,我現在想起還心驚肉跳。盛寧郡主是聖眷不斷的人,哪怕公爹的官並不小,也是無法與她相抗衡的。”
兩家有差距,送女兒嫁進去隻怕被折騰死,她們這娘家人也不能吭一句。
蕭老夫人的神色一凜,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女,她也不能真的看她走向一條死路,“這事你們先別宣揚出去,等我與寧姐兒的祖父相商再做定奪。”真是自己找來的麻煩,這時候她也不得不承認是後悔至極,招惹上盛寧郡主那煞星。
蕭寧聞言與母親對視一眼,暫時隻能應下。
永定侯府,過府的果郡王妃喝了口茶水,看了眼正有閑情逸致逗鳥的小姑一眼,“大姑奶奶,你這樣去嚇人家小姑娘,似乎不太厚道。”
盛寧郡主好笑地看了一眼這娘家大嫂,比起大嫂綿裏藏針地對付兒媳婦,她這樣正大光明的還算是好的,至少沒等她真嫁進來再折磨,“大嫂真是善心。”她諷刺地一笑。
果郡王妃劉夏氏老臉上微一紅,這小姑說話真是越發討人嫌,看來她來得不是時候,待會兒年馮氏回來必定會找來與這小姑爭執,她還是趕緊先離去吧。隻是她才剛起身,就看到年馮氏怒氣騰騰地衝進來。
“盛寧郡主,你這是嫌我們永定侯府沒丟夠臉嗎?”年馮氏一進來沒顧得上有客人,當即朝這繼子兒媳發作。
盛寧郡主將鳥食放到籠子裏喂鳥,故作漫不經心地道:“你又想在我這兒耍威風?老夫人似乎忘了這是誰的地盤?要說丟臉我哪及得上你,竟是巴巴地上門去探病,那還是一個二品官的孫女兒,你可真給我永定侯府長臉啊。”這話她說得嘲諷無比。
年馮氏的老臉哪裏還架得住,被一個兒媳如此發作,傳出去老臉都丟盡了,“你是故意選我今兒個去才送死貓的?你說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盛寧郡主一副好笑地看向這繼室婆母,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