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祭司,自家主子還是自家照顧為好,更何況看自家主子這樣子也沒見得醉得不省人事。
筱微再三問了聽露,兼之喬蓁又似半清醒地表態,她這才微微放心,拍了拍聽露的手,“你趕緊扶她回去煮碗醒酒湯,我處理完事就會趕緊過去看看的。”
聽露點點頭,筱微這才與那名報信的男祭司匆匆沒入夜色的回廊上。
一陣冷風吹來,喬蓁的身體打了個冷顫,似乎酒醒了不少,她抽出聽露扶著的手,搖晃了一下還是能走得半穩,“我自己能……走……”
聽露從來沒見喬蓁酒醉這一麵,自打跌落假山後喬蓁的性子變強了不少,一向都理性得很,從來也沒有意氣用過事,當然麵對年世子除外,那樣的男人太多人喜歡了,本就不是良配。
搖了搖頭,她趕緊跟上去扶著喬蓁。
神宮夜裏的回廊沒有幾個人影,白白的燈籠在夜風中飄著更添幾分詭異的氛。
聽露的心裏在打鼓,隻想趕緊離開快點回到自家住的小院,在那兒比較有安全感。
隻是喬蓁走了一會兒就一屁股坐到回廊上的木椅內,聽露再怎麼拉她也不走了,她的頭歪在黑夜裏看不出顏色的柱子上,任由白紅籠裏麵的暈暗燈光照在那張似芙蓉花般嬌豔的臉龐上。
“姑娘,趕緊起來,我們回去再睡。”
喬蓁卻是揮揮手,一雙醉眼微挑看向聽露,搖頭道:“聽露,我走不動了……你讓我在這兒歇一會兒,我待會兒再回去……”
之後無論聽露如何搖她,她也不動了,兩眼閉上仿佛睡著一般。
聽露急得團團轉,莫非今晚要露宿在這兒?看到喬蓁怕冷地縮縮肩,她更是急得六神無主,也不知道筱微祭司完事後會不會找到這兒來?
這兒連個蓋的東西都沒有,姑娘天明準要著涼,歎了一口氣,無計可施的她也隻得在一旁守著,讓她放喬蓁一個人在這兒她辦不到,就怕有色狼出現非禮了喬蓁,對,還有那個喪心病狂的大祭司呢。
她可是忠心護主的丫頭,幫喬蓁整理好衣物,她坐在另一邊的木椅上,初時還能睜眼看看喬蓁,看到她似睡得安穩,她方才稍稍合眼打個盹,奔波了一天她也累了,漸漸竟是在夜涼如水的戶外睡著過去。
晚風拂過,主仆二人都靠在同一根柱子睡了過去。
而在黑暗的花叢中卻有一雙眼睛帶著渴望地看向喬蓁。
這一夜永定侯府老侯爺的臉色極為陰沉,本來兒孫自有兒孫福,年徹兩次向喬家下聘的事情他都知曉,對喬家的家世他略有些薄詞外,基本還是讚成的,可現在這一道賜婚聖旨,他就相當的不滿。
大兒子年複來與他商議過,他的主張仍是按兵不動,老皇帝突然就給孫子賜婚必定不是表麵那麼簡單,年家娶兵部尚書的孫女,外表看一片繁華,內裏是不是烈火烹油,誰知道?
大兒子也隻是沉默沒有再多說半句,不過他也知道他不甘心大房的事被繼室插手,長長歎息一聲,這個禍是他種下的,如果當年在威武侯府沒喝醉酒就不會有今天這個烏七八糟的事情。
老夫人年馮氏在進來之前就打探過老侯爺的心情如何,得到的答案都是頗好,這才輕推開門進來,“侯爺,你找我?”
老侯爺抬眼看向這個跟了他大半輩子的女人,想到年輕那會兒的她,怎麼也看不出來有今天這樣的狠厲,冷哼一笑,“我不找你,你就不會過來了?”
“侯爺這是在指責我嗎?”年馮氏白了一張臉,這種夫妻不是夫妻的日子她也過了大半輩子,臨老才覺得不是滋味,“我又做了什麼讓你動怒?”她坐到一旁的椅子內。
“我讓你坐了嗎?”老侯爺語調不高地說了一句。
這聲音聽來頗不舒服,年馮氏眼裏閃過不滿,惴惴不安地還沒粘著椅子就要被迫起身,就因她是繼室不是發妻,所以就要處處看他臉色,她咬著下唇站在那兒。
“你啊你,是不是想把我逼死好守寡?”看到她這個樣子,老侯爺到底保持不住之前的高壓,怒道了一句,“徹哥兒的婚事由他娘與他自己去折騰就行了,你插手進去幹什麼?我還沒死,你就想讓我與兒子孫子離心離德?這樣就稱了你心意?”年紀越大,他就越少這樣動怒,這不利於養生。
“那蕭家姑娘有什麼不好?我這是在為徹兒著想,我這當繼祖母可沒有半分對不起他。”年馮氏忍無可忍地回了一句,這死老頭偏心也偏得太過了,那個女人都死了幾十年,娘家也被抄了,還是在她生活裏陰魂不散,她就是見不得大房的日子好過,又如何了?再說也不見這個死老頭關心關心她所出的兒子年咎,這不是偏心是什麼?
“你現在說這個豈不是在指責我這祖母有過失?傳出去我的麵子還往哪兒擱?你永定侯府的麵子就好看了?蕭家可是大戶人家,人家蕭側妃也是王子的生母,我這祖母親自給他找婚事,已經算是賢良得可以了。”
老侯爺一向領略的是年馮氏的小心翼翼般討好,現在聽到她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方知這女人也長著一張利嘴,果然老夫少妻的福不是人人能享,這人啊還是發妻好,隻要她才會真心疼你,想到年仇氏的好,他越發看不上年馮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