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才堪堪跑出定波侯府門前的街道,就被人攔下。
他紅著一雙眼看向攔下他的人,年徹的臉並不陌生,隻是這次他沒有心情與他周旋,咬牙道:“徹之,你別擋我的路,有話等我回府再說,我有要事待辦……”
“你所謂的要事就是尋釁鬧事嗎?”同樣騎在馬上的年徹表情嚴肅道。
歐博當即冷眼看他,大吼一聲,“我叫你放手,你他娘的沒聽到?”
年徹非但沒有鬆手讓他離開,而是巧妙地勒馬到他麵前站住最重要的位置,擋住他的去路,“冠英,如果你是去找喬茵晦氣的,那麼我定不會放你過去的,我們談談。”
歐博不顧禮數地推開他的手,火氣極大地道:“滾一邊去,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說道……”
年徹卻是一把手就攥住他,厲聲道:“你當自己還是三歲小孩?要不到糖吃就發脾氣,冠英,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別讓我看不起你。”
歐博氣紅了一張臉,沒再故意推開年徹,但也沒有配合地任他拉走,他反駁不了他這一番話,畢竟這也是他以前常掛在嘴邊的,現在再聽竟是刺耳得很。
如今方知,情到濃時,什麼放手的言論,他媽的全都是扯蛋。
他的頭腦稍為清醒一點,隻是胸腔的怒火禁也禁不住,被年徹直接就拉回了永定侯府,兩家離得並不太遠,出隻是幾條街的距離,所以年徹送喬蓁回去祈福神宮後,還來得及阻止歐博去找章京晦氣。
墨院裏頭正有伶人在排戲,年徹扯著一臉擰氣地歐博直接就坐在戲台子前的位置。
“我沒心情聽這咿咿呀呀的戲……”歐博很是反抗地就要起身走人。
“你給我坐下。”年徹一把按住他,觸及到他的表情十分不善,為了讓他暫時靜下心來,他道:“等這出戲唱完了,你就可以滾了。”
“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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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騙過你嗎?”
歐博這才不再試圖溜走,而是表情抗拒地坐在一旁圈著手不耐煩地聽這台上的戲。
這出戲碼他並沒有看過,似乎是最近新排的戲,演的是一個深閨寂寞的少女隨母進寺上香,與一借宿的男子相遇,通過身邊侍女鴻雁傳書,進而與之相好。
最後卻是所托非人,慘遭拋棄的故事。
這正是另一個時空有名戲劇《西廂記》的前身《鶯鶯傳》,與《西廂記》的完美結局不同,《鶯鶯傳》是一出不折不扣的悲劇,張生的渣男形象是妥妥的。
這是喬蓁讓年徹安排的,當然裏麵有細微的改動。在短短的時間內,也虧得這幫永定侯府養的戲子們技藝精湛,拿到匆匆寫就的曲詞就能唱出來,雖不至完美,但是能將故事完整說出。
歐博最初並沒有看進去,隻是當他看到戲裏那個大家閨秀崔鶯鶯大膽與張生來往的細節時,他的神情一動,這多像那時候的喬茵,她也是這般既偷摸又忍不住地與他私會,那種情愛至上不顧一切的姿態在當時是那樣的迷人。
隻是他不知道為何最後卻讓她走失了?
戲裏的大家閨秀思春想念又擔憂的心情,是不是曾經的喬茵也這樣迷茫過?
當那個女子心死出嫁的時候,喬茵是不是也在大罵他是負心漢?
越看,他的表情就越緊繃,戲裏的大家閨秀是個勇於追求愛情的少女,曾經他的喬茵也是勇於掙脫禮教的束縛向他示愛。
還記得那個有著星星的夜晚,她嬌羞地將自己交給他,那滑膩的肌膚以及誘人的吟哦都曾在他的夢中出現過……
回憶以以前是帶著芬芳的,現在卻是如一把劍般似要將他砍成兩半,不欲去看戲裏那個始亂終棄的張生以哥哥之名求見崔鶯鶯遭拒的橋段,他猛然起身,將椅子都帶翻在地。
“冠英,戲還沒有演完。”年徹低沉聲音帶著威壓看他。
“徹之,你從哪兒弄來這麼惡心人的戲目?你想說什麼?我是戲裏的那個負心漢?哈,這是最大的笑話,我有哪樣對不起她喬茵?”歐博怒道,“現在是她喬茵對不起我,趁著我出門公務就急匆匆地嫁人,我他媽的就要忍下這口鳥氣?任由那個男人踩到我的頭頂上……”
他越說語調越激昂,隨後頭腦靈光一閃,兩眼不善地看向年徹,“徹之,你老實告訴我,我這趟公務是不是你在背後搞的鬼?”他當時就有感覺不對勁,明明已經就快要解決了,便還橫生枝節,好像背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控。
年徹沒起身,優雅淡定地喝了口茶水,然後表情平靜地看向歐博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也知道這瞞不下去,遂大大方方道:“沒錯,是我讓人攔住你,不讓你這麼快回京的……”
歐博一聽,本就握緊拳頭的手揮出打在年徹俊帥的臉上,“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
這小子為了他的喬蓁,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都怪他瞎了眼,本以為他不會插手,如今他是悔不當初。
年徹沒有閃避,任由歐博這一拳打在臉上,這一拳甚重,他的嘴角有一抹鮮血流下,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