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氏一聽,這盛寧郡主這話說得太過份了,握著羽扇把柄的手更是緊了又緊,最後觸及她的笑容,錯愕了一下,這時候才醒起自己一時隻顧著想好處,倒是忘了這犯皇家忌諱的,皇帝越老就越不容易信人。如果真提這婚事,對兩家來說都不是好事,遂拍了拍嘴,“看我,又說錯話了。”

“那就少說幾句,這茶都涼了不好入口,來人,給郡王妃沏一碗熱茶來。”盛寧郡主道。

劉夏氏沒再多言,又不是今天才認識這個大姑奶奶,當年她剛嫁進順王府的時候,沒少吃過她的暗虧。

如劉夏氏一般,坐在另一邊的位置上的永定候老夫人年馮氏,與小馮氏也滔滔不絕地議論起來,她們與盛寧郡主在府裏是不對付,在外人麵前還是要表現出一派和氣來。

“姑姑,可氣的是珊姐兒上回出了岔子,被人擺了一道,不然倒是可以借皇上這股東風。”小馮氏頗為可惜。

年馮氏卻是磕了一口瓜子,“別提珊姐兒來掃興,明明沒本事還要使那計,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爹將她嫁到外省給人當填房還是明智的。”

這到底是自己的親侄女,小馮氏沒有年馮氏說得那麼刻薄,想到馮珊出嫁那天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她就有幾分來氣。

年馮氏看了她一眼,“你少打抱不平,這世上不公道的事兒多了去,計不如人,能怪得了誰?虧我還以為她可堪造就,原來不過是如此。”頓了頓,“過幾天我進宮謁見鍾貴妃娘娘,倒是可以敲敲她的邊鼓,年徹的媳婦還是要與我們親近些才好。”

“姑姑可是有了合適的人選?”小馮氏頓時眼睛一亮,這時候她已經不記得要去同情馮珊,利益什麼的才是她應該關心的。

年馮氏朝年徹的方向看了一眼,“總之你別管,這事辦得成我們得利,辦不成也不吃虧。”伸手狠抓了一把瓜子。

小馮氏見到姑姑這胸有成竹的樣子,也沒再追問下去,這姑姑不打算與她商量的話,她是一個字兒也別想套出來。

這堂會到處都熱鬧精彩,年徹隻是看了一會兒,就將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嘴角噙笑地看著台上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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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之,看來有人對你的婚事頗為在意。”身邊的友人笑道,“現在連皇上都要摻一腳,你的大舅母看來更是不遺餘力。”

年徹不甚在意地喝了一口茶水,“再不遺餘力又如何?”

“我都快忘了,當時我們打的賭,那夏家姑娘倒也真蠢,居然放著你這樣上好的貨色不要,別人引誘幾句就春心萌動鬧著要私奔,死不嫁你,倒是頗為可笑,隻是不知道現在這夏家姑娘可曾後悔放過你這個有錢有權有貌的夫婿?”有人當即笑出來。

年徹似笑非笑地應了幾句,他的婚事還不到果郡王妃操心,夏家的女兒再好也不是他想要娶的,想到老皇帝的賜婚,他隨之冷哼一聲,牛不喝水可是按不下牛頭的,要解決這局麵可是有千萬種方法。

正在他略感無聊地想要提前退席時,看到自家小廝臨淵給他打的手勢,找了個理由立即離席,大踏步地向臨淵走去。

“如何?”他問道。

臨淵低聲稟報,“章校尉已經與喬五姑娘見過麵了,一切都極自然,章校尉沒有起疑。”

年徹聞言點點頭,安排章京與喬茵先見上一麵還是有必要的,所以才有了章京這次的公務,眼微微一眯,“甚好,傳信讓人攔一攔歐世子,不要讓他這麼快結束公務回京。”

“是,世子爺。”臨淵應聲,轉身就去傳達世子爺的命令。

年徹卻覺得自己這回真是為了喬蓁做起了這雞婆媒人,想來就蛋疼,還要拖住歐博,爭取在他回京之前將喬茵打包成婚送進洞房,他容易他嗎?換在以前他才懶得管這攤子爛事。

在喬茵這件事上,歐博是過份了一點,但他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是一個娘們,願意了上心了自然要討她歡心,一如他對喬蓁,所以他可以煞費苦心求為正妻,若隻不過是一時的玩物,不值得費心,給個妾室的名份有何不可?這還是抬舉了,偏喬家這兩個姑娘都是強脾氣的。

他撫了撫額,這當媒人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不禁略微苦笑了一下,不過事已至此,惟有瞞著歐博抓緊時間進行。

“去,就說我約章校尉今夜喝酒。”

小廝得令,趕緊就去忙了。

身在祈福神宮的喬蓁從筱微的手中接過信,就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不避諱地打開就看了,邊看邊皺眉,當即回信,問年徹這個章京家中人口可查明?都有些什麼人?千萬不能有惡婆婆與厲害的小姑,對了弟弟啥的人品也要端正,不然娶了個惡婆娘,五姐姐將來有個極品妯娌,那日子可就難過了。

章京本人一要不能拈花惹草,要潔身自好,府裏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通房姨娘;二不能有不良嗜好;三要脾氣好,不能打老婆;四要……林林總總提了十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