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大房的死活,反正她與他們已經撕破臉,更沒有什麼好說的。
“徹之說得對。”十五皇子趕緊道,故意看了眼一身祈福神宮服飾的喬蓁,“按道理沒有兒臣多嘴的餘地,不過鎮西伯的爵位已經取消了這麼多年,這偌大的府邸應盡早收回才妥當,另賜給功勳世家,正好是給喬家曾窩藏東陵奸細的處罰。”說到底,他就是要讓喬家受到實質的懲處,將來再給太子與嫡皇孫潑髒水就有了話頭。
老皇帝沒有斥責這個多嘴的兒子,隻是神色嚴峻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兒子是比太子要優秀得多,這麼快就從剛才的打擊中回過神來,這話也說得在理,原鎮西伯府給沒有爵位的喬家人住確是不太像話。
喬蓁猛然抬頭看向十五皇子,居然想將喬家趕出喬府,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其實那個府邸並不是太好,幾家人明麵上說是分了家,但總也還是住在一起,磕磕碰碰在所難免,不住在一起或許會更好,但這也隻是想想罷了,與被人趕出去是兩碼事。
年徹安撫地看了眼喬蓁,示意她稍安勿躁。
嫡皇孫卻先道:“這樣似有不妥,皇爺爺,喬家的先祖曾有從龍之功,現在喬七姑娘又入祈福神宮,在這個節骨眼上把喬家人都趕出喬府,未免有一杠子打死一船人的嫌疑,隻怕不知內情的人要說皇家涼薄。”
年徹趁機道:“皇上,據臣所知,喬家幾房人已經分家各過各的日子,這喬家大房犯的錯沒有必要牽怒到喬家其他幾房人,畢竟並沒有通奸賣國的大罪,犯不著牽連到喬家其他的人,泯江王不知這內情,所以這建議還是不太妥當。”
老皇帝淡掃他一眼,這孩子看來與喬家這姑娘感情頗要好,若是擱在以前他一道聖旨成全他們又有何難?隻是冷夜說她關係到聖琴,這就容不得他馬虎處理。再想到年徹的外曾祖父,他的親弟弟曾為他擋箭而死,這份恩情他還是記到現在。
十五皇子嘴唇嚅動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老皇帝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做聲,他這才閉起嘴巴,表麵不動聲色,內心卻是頗為開懷,父皇這樣子看來是已經不打算追究他做過的那些事。
老皇帝舉了舉手,示意各方都安靜,“這事儀兒與徹之、十五兒都說得在理,朕思量過,到底念及其祖上之功德,僅處罰喬家大房,不牽連其他喬家人。”
“皇上英明。”眾人都下跪道。
喬蓁也呼出一口濁氣,這結果甚好,沒有大伯夫婦的攪局,這日子會好過得多,隻可惜她現階段不能離開神宮,不然真想回家看看。
恰在這時候,喬芷被帶了來,她瘦得頗為明顯,眼睛紅紅的,明顯是來時哭過,跪在地上給老皇帝請安。
老皇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與喬蓁落落大方相比,喬芷要顯得小家子氣一些,更何況她的氣色不太好,遂更沒看在眼裏,果然,喬家的女兒差距甚大,神色淡然地吩咐她起身。
喬芷卻是哭著不起身,“妾身有罪,妾身不知自己被人蒙騙,所以釀下大錯,現在二姐姐因我之故而逝去,一屍兩命,妾身願一命償一命,這才對得起枉死的二姐姐,求皇上成全。”說完,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這番說辭出乎眾人的意料,原本有幾分看輕她的老皇帝也微挑了挑眉,看不出來她還有這骨氣,勇於承擔己過。
太子看到她受罪,又聽了她這一番話,頓時心軟成一片,忙道:“這事不能怪你,都是林側妃這賤人害的,你也隻是為孤的聲譽著想罷了,趕緊起來。”
喬芷抬頭楚楚可憐地看向太子,“殿下不記恨妾身,妾身已經於願足矣,來世再報答殿下的知遇之恩,二姐姐死得冤,我不能讓她一人在地府受罪,殿下就成全了妾身吧。”
喬蓁不禁概歎這喬芷也是演戲高手,這一幕慚愧演得多逼真,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姐妹情深,這形象也算挽回來了,難怪弄成這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她還真是自歎不如。
年徹這知內情的人不禁在心裏嘲諷一笑,比起喬蕾,喬芷更為技高一籌。
鍾貴妃在後宮打拚這麼多年,哪會看不清喬芷的伎倆,無非是搏同情好讓自己撈點資本罷了,爭起寵來哪怕是親姐妹也是沒情講的,遂沉聲道:“還不趕緊起來,皇上與太子都不再追究你,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趕緊謝恩才是正道。”
喬芷誠惶誠恐地趕緊再磕頭,隻是這次頭沒有磕下去,頓時就暈了。
“六姐姐?”喬蓁趕緊上前扶住喬芷,一臉急色的模樣。
無奈喬芷就是嘴唇打著哆嗦,愣是一個音節也發不出。
太子早就心疼了,趕緊讓喬蓁姐妹下去,宣太醫前來診治。
老皇帝看了眼兒子,鼻子哼了哼,“看你這點出息。”
十五皇子與嫡皇孫都側目看去,隻是心態不同。
年徹的嘴角噙著一抹莫名的笑容,有著淡淡地嘲諷。
旁邊的偏殿內,喬芷握緊喬蓁的手,趁人不注意,低語道:“七妹妹,這回是我欠你的,往後必定報答。”
這話喬蓁聽多了,並不太放在心上,若不是為了喬茵,她也不想管喬芷的爛賬,之前的哭戲實在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