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七那狐媚子要進祈福神宮了,你說我高興不高興?”她笑得很是令人發毛地道。
薄姨娘愣了愣,很快就調整了表情,朝大夫人道:“那真是要恭喜夫人了,這可真是件喜事。”
“可不是?”大夫人感慨地道,“可是我的蕊兒卻是再也回不來了,蕊兒,你看到了嗎?喬蓁那個狐猸子最終也沒能嫁進永定侯府去,我的蕊兒……”想到女兒,她又開始哭了起來。
薄姨娘沒有安慰,而是在侍女圍上來的時候,這才悄然下去,走在喬家這陽光不大照得到的回廊上,她的表情很是僵硬。
路上遇到喬家的長房曾孫翌哥兒橫衝直撞過來,她不甚耐煩地一手推開,“滾開,別在這兒礙手礙腳。”
翌哥兒是大爺喬紀的兒子,喬老夫人寶貝的曾孫子,何曾受過人如此對待?頓時放聲大哭,這聲音把他的親娘喬葉氏引了來。
喬葉氏原本正與下人仆婦說著話,這會兒聽到兒子的哭聲,忙奔了過來,看到奶娘抱著兒子正在抹淚,忙心疼地把兒子抱在懷裏,“怎麼了?誰害我們翌哥兒哭的?娘絕不放過她。”
翌哥兒哭得越發響亮,卻是沒能從嘴裏吐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一旁的奶娘拿眼睛朝回廊的前方努了努,把前麵翌哥兒遇到薄姨娘之事加油添醋道了出來。
喬葉氏越聽越惱火,哪怕是公爹的寵妾,那也不過是半個主子,真想騎到府裏主子的頭上拉屎?沒門,遂一把拉住兒子的手,氣惱地道:“走,為娘替你討回公道,不然真反了天了。”帶著兒子氣勢衝衝地朝薄姨娘的住所而去。
後麵的丫環仆婦都忙跟上,一時間,隊伍頗浩蕩。
哪知卻撲了個空,氣得喬葉氏的怒火更高漲。
年徹趕回城中的時候,正要進宮麵聖陳情,哪有到手的媳婦飛了的道理?
卻在宮門處碰上麵色同樣不好的父母,尤其是他那一向囂張的母親,這回也難得地沉著臉。
“母親?”他有不好的預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回去再說。”年複皺眉道。
年徹麵無表情地跟著父母之後上了馬車。
回到永定侯府時,才知道祖父與外祖父二人仍在宮裏與皇上辯理,為了他的婚事,兩府的老人都出動了。
“皇上怎麼說?”他一把將頭上的帽子甩給小廝,急忙追問。
盛寧郡主喝了一口下人送上來的熱湯,隻是臉色到底平和不了,看了眼兒子臉上的急色,這回她沒有出言諷刺,“皇上不同意,都是祈福神宮那群人在搞鬼,老娘就不應該放過他們,居然連我的兒媳婦都敢搶。”頓時手拍向桌子。
年複瞟了眼火爆的妻子,“你現在發怒又有什麼用?冷夜那個大祭司一口咬定喬家那七姑娘能將聖琴之主引出來,皇上能不聽他的?這都快成了皇上的心病。”
年徹雖然早就知道冷夜借皇帝的手把喬蓁弄到了祈福神宮,但卻沒有知道其中的詳情,如今聽聞,心頭猛地一跳,莫非上回讓冷夜看到了喬蓁的記憶,所以才知道聖琴與喬蓁有關?
“此事沒有轉寰的餘地了嗎?”他出口卻仍是相詢的話。
兒子這一問,身為父母的年複與盛寧郡主都選擇了沉默,哪怕他們並不是合格的父母,也不是模範的夫妻,更不是知交好友,但他們卻同樣不是傻子,大家族出身的人一向知道有可為與不可為的道理。
年徹的表情一冷,轉身就要離開。
年複看到他冰冷的表情,怕這一向理智的兒子做出不當的舉措,遂忙喊了一聲,“你給我回來。”
盛寧郡主也坐不住地起身,急忙到兒子的麵前,正色地看他,“你如果還想娶到喬蓁這妻子,就不能衝動了事。”頓了頓,想到以前自己成為兒子情路上的攔路虎,以前沒覺得有什麼,這會兒內心卻有幾分歉疚,“以前是我這個當母親的被人蒙騙,從而虧欠了你,我會想盡辦法讓你得償所願的。”
年徹的目光來回地看了看父母的麵孔,在他成長的歲月裏麵,他們缺失得太多,但在此刻卻奇跡般地彌合了多年前的創傷,他的語氣盡量平緩,“你們放心,我不會衝動行事,她是我的,隻是遲早的問題。”
盛寧郡主認真地看了兒子半晌,這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徹這才離開這座廳堂,奔進黃昏的雪霧裏。
年複走近妻子,與她一道看著兒子消失的方向,最後卻是道出了一句,“我不後悔與你生下他。”然後轉身離去。
盛寧郡主沒吭聲,多年前她最不能接受的是他的降生,她怎麼能生下一個男兒?在懷他的時候,她想的更多的是如初晴那般嬌俏的女兒,哪會想到在痛得死去活來後,穩娘卻告訴她,她生了個兒子。
那時候她拒絕看他,隻要多看一眼,她都覺得汙眼。
哪會想到終有一天,她會為他的婚事奔波?搖頭笑了笑,她也轉身離開這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