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喬陳氏總算明白三房這對姐弟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喬錢氏的娘家可是富商,如果自己沒記錯,當年光陪嫁都有不少,哪怕喬姚氏私下裏貪墨了多少,剩下的還是極可觀,若是助這對姐弟順利拿到產業與嫁妝,喬蓁未嫁喬維年幼,自己再施行手段代為掌管怕也不難,府裏的賬目也能填補不少。
心裏是越想越覺得可為,故而大夫人在一旁給喬老夫人煽風點火,“婆母,兒媳覺著維哥兒說得也沒錯,雖說是三房的事情,兒媳不好插口,可到底仍是蓁姐兒與維哥兒的大伯母,若是一點也不關心,三叔與三弟妹在地下該是要埋怨我們當大哥大嫂的不聞不問……”
喬老夫人斜睨大兒媳一眼,這兒媳心裏打什麼主意她一清二楚,她那心也不比喬姚氏白多少,“維哥兒,祖母且問你,你可是真心的?”
喬維咳了咳,咽下喉嚨裏的痰,淡淡道:“願祖母成全,助孫兒整頓家務。”
喬蓁扶著喬維,也跟著應聲了一句,“祖母,斷不能容繼母她給死去的爹娘丟了顏麵。”
“婆母,這次是兒媳錯了,兒媳願一力承擔,往後必定行事更為端莊,”喬姚氏仍想著垂死掙紮,“維哥兒還小,真把家業交給他,一來他的身子承受不住,二來這也是阻了他進學之道,兒媳往後無顏見他爹娘於泉下……”這是她屢試不爽的招數,帕子一抽無比淒慘地哭了起來。
喬蓁轉頭看她,長著紅痘的臉上沒了往日的小心怯弱,似是被她的虛情假意傷透了心大徹大悟的樣子,“繼母,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再狡辯這些,別說以後死,就是你現在死,也無顏麵對我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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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母親二字都沒提,一味隻叫繼母,這叫喬姚氏頓時心驚,這麼些年來她都把這對姐弟牢牢地掌握在手裏,豈會料到還有今朝?一時氣憤手指著喬蓁,顫聲道:“蓁姐兒,你……”
喬蓁沒再看她,而是抬頭看向仍有幾分猶豫的喬老夫人,咬了咬唇似提起勇氣道:“祖母,孫女仍是待字閨中,維哥兒身體仍未痊愈,這打理家業必是不行,雖祖母高壽,兒孫沒有麻煩之理,但此時仍請祖母代為管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這事要順利進行,就必須讓喬老夫人覺得有利可圖。
“請祖母照拂一下孫兒。”喬維適時道。
這話一出,打著如意算盤的大夫人頓時如一盤冷水從天而降,三叔喬健斌名下並沒有多少產業,惟有喬錢氏的嫁妝倒是不少,一旦落在婆母的手中,還有自己再沾的份兒?
喬老夫人卻是老眼一亮,當年對著喬錢氏的嫁妝,她可沒少眼紅,隻是那兒媳一直小氣得很,自己為此一直看她不順眼,現在倒是名正言順落在自己的手中,心情一好,她看起來精神也更爽利,“也罷,既然你們姐弟有請,我這當祖母的也不好推辭,這麼一把年紀了就再為你們兩個小輩忙活吧。”為了做出大公無私的樣子,又添了一句,“等蓁姐兒議了婚事,祖母必會把你母親的嫁妝分給你一半,他日維哥兒定了親,這些產業也會悉數歸還,任何人也不能打了你們錢財的主意。”目光還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大兒媳。
大夫人隻能尷尬一笑,手底下把一方上好的絲帕都卷成了菜幹。
喬姚氏再也撐不住,在喬蓁姐弟道謝之時,身體一癱軟倒在地,自己辛苦謀劃了這麼久,居然隻是為他人作了嫁衣。
喬老夫人冷眼看著這三兒媳頽敗的臉,下令著人拖她下去關到宗祠裏罰跪兼之禁足三個月。
喬蓁冷冷地看著喬姚氏虛軟的身體被人拖下去。
恰在此時,二夫人強拉著妝扮好的喬芷到來,後麵還跟著哭罵不休的王姨娘,“你要送也送你的茵姐兒去,拿我的芷姐兒不當人,喬朱氏,我做鬼也不放過你……我苦命的兒啊……嗚嗚……”
“娘,救救女兒……”喬芷伸著手向母親,淚水哭花了眼,心中惱恨為何爹今天偏偏不在家,不然嫡母也不敢這樣處置自己。
“這樣哭著成何體統?快快送走。”喬老夫人怒聲道,揮著帕子讓二夫人把喬芷送出門。
王姨娘追著女兒,卻被門檻一絆跌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女兒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生性潑辣的她看到喬姚氏被拉到祠堂,想著自己的女兒都是為了她三房的人受罪,那叫一個氣血上湧,起身不顧尊卑,上前抓著喬姚氏狠揮了幾巴掌,“你好好地將你三房的女兒送進宮就好了,為何來禍害我的女兒?我打死你這個害人精……”
喬姚氏冷不丁地被打巴掌,一時間腦袋竟懵了,呆呆地又吃了幾巴掌,嘴裏一甜,這才回過味來,尖聲叫罵,“你瘋了你,一個下賤的東西也敢朝主子揮巴掌?那本來就是你們二房的事情,現在居然怪到我三房的頭上?”手腳頓時有勁,朝王姨娘回敬過去。
“你算哪門子的正經主子?我呸,不過是個妾室起家的玩意兒,誰也沒比誰高尚。”王姨娘啐罵一聲,比起隻生了個女兒的喬姚氏,她好歹還為喬家生了兒子,地位可比喬姚氏牢固多了。
喬姚氏不甘被罵,當下回嘴,把當年做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