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頗為打臉,喬姚氏身上的血液仿佛都被凍結了,心裏對早死的丈夫更為埋怨,若是當年知道他是個短命種,她就不會費盡心思當他的妾,害得她現在沒了依靠,人人都可以踩一腳。

喬芽的身子猛一打顫,衣袖被母親一拉,再不甘願,也得老老實實地跪下,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我沒有……”

喬蓁低眉順眼地看著地麵,上麵的神仙在鬥法,她這等凡人還是在一旁觀望足矣。

大夫人喬陳氏冷冷一笑,“你敢說你今兒個早上沒有與年世子獨處?”

喬芽臉上僅存的血色此刻也褪得幹幹淨淨,她當時早早打發了貼身侍女,究竟是何人看到她故意接近年世子的?

這樣的表情一出現,眾人都知道大房不是無的放矢,果是三房的八姑娘行為不檢點。

喬老夫人的臉色更為綠了,手邊的茶碗都被她憤怒下掃落在地,“丟人,真丟人。”

喬蕊聞言在侍女知秋的攙扶下掙紮靠坐在床上,一副酸軟無力的樣子,滿臉失望地看著喬芽,“八妹妹,我自認素日裏待你也不薄,憐你喪父可憐,有好穿的好吃的也不忘了你,你卻是如此恩將仇報,讓我這個當姐姐的很是痛心……”整一副正義大姐姐的樣子,咳了一會兒,又道:“你若……喜歡世子爺,可以與我說,反正我這身子熬不了多少日子,帶你進府又有何難?哪怕是我將這正室之位讓給你又有什麼關係……咳咳……”說完,似乎喉嚨一癢又咳了起來,眼裏還帶著霧氣。

喬蓁斜瞄了瞄旁邊喬芽沒有血色的臉,喬蕊完全是殺人不用鈍刀子,占據了道德的製高點,喬芽辯或不辯都是錯。

“我的兒,別說這些咒自己的話,”喬老夫人轉身一把抱住柔弱的大孫女,“你就是太善了,才會讓她們這樣欺負,放心,有老祖母在,沒人敢搶了你的位置,不然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說完,滿眼警告地看向其他的媳婦及孫女們,別以為她老了就沒有眼力,這些個蹄子打了什麼主意她心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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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庶出的四姑娘喬芝微縮了縮頭,迎視到嫡母喬陳氏的嚴厲目光,很快就低下頭。

二夫人忙擺手表示自己從無這想法,一旁的嫡五姑娘喬茵哼了哼,表示不屑,惟有庶出的六姑娘喬芷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而庶十姑娘喬芊年紀太小不可能有這齷齪的心思。

四夫人神色平和,她所出的兩個嫡女倒是坦然地迎視祖母的目光,嫡三姑娘喬荏早已許了婚事等著出閣,另一個年方十二的嫡九姑娘喬苒年紀不大。

喬蓁也聰明地不置一詞,她從來沒打過永定候府的主意,所以喬老夫人放的話與她無關。她想不開才會嫁給年徹,又不是想找死。

喬老夫人看到鎮住她們,臉色才和緩了一些,目光又看向三房的母女,冷笑道:“喬姚氏,你教不好女兒,老身幫你教,簡直丟盡了我喬家的臉麵,傳出去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喬姚氏畏畏縮縮地不敢反抗婆母的決定,“兒媳不敢有異議,隻是這事兒一出,八姑娘往後可怎麼辦?”聲音明顯帶泣。

喬老夫人接過二孫媳婦喬周氏重新奉上的茶水,輕輕一茗,半晌都未發話。

在座的人也不敢亂說話,大夫人喬陳氏旗開得勝,早就甩帕子端坐著,睨了喬蓁一眼,有老夫人剛才的放話,女兒這婚事可是穩妥得不能再穩妥了。

大姑娘鬧了一場,實在感覺有些乏了,心裏對喬芽是厭惡到了極點,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是極溫和的,“三嬸母不用太憂心,此事也就我們一家子知道,這裏的下人都是家生子,沒人會亂傳話出去的,八妹妹的名聲也保得住。”

“唉,你這孩子就是心太軟,看看別人都是怎麼對你的?”喬老夫人沒好氣地數落了大孫女一句。

“老祖母,一筆寫不出兩個喬字……咳咳……孫女兒也不能讓祖母難為……到底八妹妹還是我堂妹……我自是要愛護她……”喬蕊一句話未完就又咳了起來,臉色都漲紅了。

大奶奶喬葉氏急忙給她撫背喘氣,二奶奶喬周氏接過侍女手中的湯藥輕輕吹涼喂喬蕊喝,兩個嫂子都忙著討好,極大的滿足了喬蕊的虛榮心。

假,真假,喬蓁聽得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若是真愛護堂妹,真心在意家族名聲,要處理好這件事可以用另一種更隱秘更溫和的方式,沒有必要趁著眾人探病的時候故意鬧開來鎮住心思活絡的人,偽君子果然比真小人更可怕。

大夫人喬陳氏甩了甩帕子,“既然蕊姐兒都不計較了,我這當娘的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現在八姑娘大了,心思也活絡了,依我看,早早定下婚事也不用看著那點菜下飯。”

喬府從四姑娘到八姑娘,都是同一年出生的,當年還被人笑話是五朵金花。

喬姚氏聽到大嫂那涼涼的話,忿恨地咬緊一口銀牙,心裏頓時警惕起來,“婆母,回去我必定給芽姐兒許一門婚事,大嫂與蕊姐兒也可以放心。”

喬蓁仍裝作一臉怯怯地跪著,兩眼卻是暗暗地看著老夫人,事情進行到這地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