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另一個發小。解雨臣。

之前解雨臣因業務上的事情前往吳邪和張起靈所在的公司,辦完事後順便去吳邪辦公室看他,不巧撞見了兩人正耳鬢廝磨說著什麼,當即雙方都是一愣。

由於時間上的關係,最終他沒能多說什麼,直到後來回到自家公司才又打電話向吳邪確認。

接到電話的時候吳邪正在張起靈的辦公室拿材料,聽到對方的語氣後就知道這是來興師問罪了,於是也不再隱瞞,和盤托出。

對方聽完後沉默很久,之後,連坐在一旁的張起靈都能夠聽到電話裏傳出來的斥責聲:你們現在是能這樣混日子,可以後又該怎樣?你打算讓叔叔阿姨怎麼辦!

張起靈難得地怔住,連正準備遞過去的文件都僵在了半空。而吳邪卻隻是抿了抿唇:小花,下次來串門的時候記得敲門。

隨後,張起靈心事沉沉地出門去對付夜間的應酬,回來時自然醉得不輕。

思緒沉沉間,他發現自己越是想證明什麼,就越沒辦法證明。而他又急於去證明,用自己所能用的全部也是唯一的方法。

真不甘心,自己所能給的全部也隻有那些。完全不夠相抵。

他以為自己兌現了的,從來沒有實現。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吳邪什麼都多沒說,隻是在將早餐端上桌的同時給他遞了一杯加了橄欖片的溫水過去,囑咐他喝掉以免頭痛。

吳邪能夠理解張起靈的壓抑,自己家裏的事和商場上的變幻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吳邪知道自己此時應該怎麼做。

一旁,張起靈捧著溫手的杯子立在桌邊,半晌才抬手喝了一口。

吳邪看著他終於有所動作,也緩了一口氣:「味道怎麼樣,怕你不喜歡橄欖的味道,我加了點冰糖,你…」

但他沒能說完,張起靈就擲下水杯上前擁住了他,小心而謹慎。他在悔恨,甚至悔恨到當下連一句抱歉都說不出口,這個人卻在心疼他。而麵對這些,自己所有的知識經驗都給不出一個方案到底該怎麼辦才能讓事情更好哪怕一點。

吳邪覺察出他的無措,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心意,隻能輕喃道:「沒事的,小哥…都沒關係的…」

那些事,他從不認為是張起靈的錯。其實和這個人在一起的那一天起,他想要的一切就都已經得到了。所以餘下的事,吳邪從沒心思去介意。

那些都是生活。他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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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終番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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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緩有力的心跳聲仍然在耳邊徘徊,張起靈有些出神地盯著眼前手機屏幕上始終保持著微笑的人。

有那麼一種人,你永遠想稱他為男孩。如果看到眼底,會發現是一片的潔淨。而那潔淨又不是空無一物的幹淨,而是被淨化後的自在澄澈。

澄淨從不在於無知,而是像活水一樣,通過不斷地自我滌蕩時而抵達。盡管看起來什麼都可以溫和麵對,心中其實卻有著決不妥協的東西。

吳邪正是這樣。

很多事情他不願意去抱怨,因為抱怨隻會讓自己更糟。他寧可永遠微笑麵對。

張起靈下意識地撫著似能傳出絲縷暖意的觸屏,直到勸酒聲重新回到耳畔。他抬起眼掃過席間眾人,舉杯點頭致意,爾後垂眼看了下手機時間:21:12.

吳邪那邊應該也進行得差不多了,他得抓緊時間。從自己的酒店到吳邪那邊在夜間不堵車的情況下大概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得把控好節奏,盡早結束筵席。

其實今晚張起靈本不想出來應酬,所以下午在辦公室時他默默抱著吳邪不肯鬆開,想讓人答應陪自己一起回家煮水餃。自從那年冬至一起吃過之後,他就依賴上了那個溫潤的滋味。

但被緊緊擁著的人心下權衡了半天,最終還是輕輕推了推他:「我今晚還有個場子,必須得去一趟。」

「幫你推掉。」張師兄箍緊雙臂不肯撒把,想了想又道,「胖子之前也說要來。」隻要能留下吳邪,退一步也不是不行。

吳邪覺察他的心思,笑了起來,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行,對家已經約了很多次了。」之前負責的人一直沒處理好,現在爛攤子已經交到他手上,他隻能去認真打理這一切,否則到時要後續追責的話恐怕還是要落到作為直屬上司的張起靈頭上。

話到這個份上,張起靈知道已經留不住人了,隻得點頭:「少喝,結束後我去接你。」

「好。」

吳邪出門後,張起靈拿起座機撥通了代答秘書的號碼:「告訴McL的代表,今晚六點,還是之前訂的地方。」

既然吳邪已經沒法回家吃晚飯,自己本打算擱置的應酬也就沒必要再推了。張起靈翻看著手機上錄得幾乎滿格的備忘錄,餘給兩人之間的時間真是不夠用。

又悶下一盅遞過來的高度醬香,張起靈再次看了眼手機,不知不覺間已經21:26了。

差不多該撤了,否則吳邪出門該等了。張起靈於是起身抬了抬杯,簡要地說了幾句,見對方的態度因為喝高而鬆弛後,便吩咐服務生開始上主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