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是這個叫孫文清的老頭性格太過古怪,答應了又反悔了,不想做這尊菩薩了?
“原本這尊地藏王他已經做好了,老爺他還看見了的,隻差一些細節稍作修改便可送去京城。可是今日他突然叫人來送信,說這天下不公之事太多,菩薩分明不肯睜眼,再供何意?聽傳信的人說,好像孫文清突然震怒,要毀了那尊菩薩,算上路程,距離給皇上交差自然剩不下幾日,老爺自然著急,這不趕去查看情況了麼。”
“哦,原來是這樣啊。可是答應了的事情就該做好,不然就別答應嘛。現在抗旨不遵,不是要牽連到許多人嗎?”
思月皺眉道。
“這事兒還有一段你不知道。他有個女兒名作貞娘,三年前溺水身亡,自那之後,他的性格就更古怪了。上個月貞娘的忌日,我也去了。那日他好像與貞娘的夫婿因為什麼事發生了爭執,所以心情也不好,與我和老爺都不願說話。我想今日這事兒,十有**也和他那女婿有關。不過我這身子你也知道,操心多了也不成,所以到底他們家是個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隻盼著老爺能勸得了他,讓這事兒過去吧。你生於皇室,比我知道違抗聖旨是什麼下場,若是這一次孫文清真的有意抗旨,那我們一家也算是徹底完了。”
崔夫人輕歎一聲,眉眼之間更添了一絲哀愁。
“姨娘,就沒別的辦法嗎?孫文清泥塑的本事再好,整個北燕國的能人巧匠也不該隻有他一人。換一個,從頭再來不行嗎?他就沒有徒弟什麼的?徒弟應該最是了解師父,讓他的徒弟替他完成不行嗎?這又不是小事,總不能為了他一個人的古怪脾氣,把這麼多人的性命當做玩笑看吧?”
聽崔夫人這麼說,思月越琢磨越覺得此事非同小可。
這事兒若是傳到皇上那兒去,就不隻是欺君這一條罪名了,這尊菩薩是為先皇準備的,若拿不出來,皇上便是欺祖,他豈會讓自己背上這樣的罪名?更何況崔家的產業如此之大,這些年該是損害了多少人的利益?他們平日裏行事必要小心謹慎,生怕被人捕捉到馬腳。此事若是罪名落實,肯定有無數人借此落井下石,這些年崔長嶺豈能無過?數罪並罰,怕是崔氏一族的性命堪憂。
到了那一日,念兒豈不是也要受牽連?
不行,絕不能如此。
一想到這個,思月當即坐立不安。
“姨娘,這事兒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要不我也過去幫著勸勸那位孫先生?”
思月也不知道自己能幫著做些什麼,這怎麼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趕在一塊兒了呢?
崔家遇上那麼大的事,明日孟殊來提親,這事兒十有**又要耽擱下去。
可親事能耽擱,念兒的肚子不能耽擱。南宮先生說念兒的肚子兩月就會顯出來,到時候再辦婚禮,崔家的臉麵就更難看了,而且到時候若是孫文清這事兒真的沒解決,他們又那還有心思給念兒大操大辦成親的事呢?
要不就是這個叫孫文清的老頭性格太過古怪,答應了又反悔了,不想做這尊菩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