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難得一見的大雨,我從分公司回來。她撞到了幫我撐傘的員工跌倒在地,頭發散亂,一張蒼白的臉,咬著唇,硬生生的咬出一點鮮紅,全身都濕透了,小手抹著雨水,竭力的張開被雨水衝刷得睜不開的眼睛,那模樣那神情,說不出話的可憐柔弱,我不知道為什麼,隻是這沒經意的一瞥,心底卻有莫名的情緒掠過,我做出了自己也意外的舉動,我上前一步,我想拉她起來,可是她拒絕了,自己站了起來,第一次有人當著我的麵拒絕我,我揚起眉,心底隱隱約約的不悅。她忽然微微的點頭示意,飛快的跑開了。我也隨著回到公司。在公司的走廊,我看到她跟公司的一個演員說著什麼,那個孩子心疼的拿著紙巾幫她擦著臉,她張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她,我才發現,她有一張很細致漂亮的臉,人我見得多,我經營的是演藝公司,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打動我的不是那張漂亮的臉,而是她的神情,她看著那個孩子的眼神,專注而單一,仿佛全世界隻看到了她,她忽然淺淺的笑,那抹笑容讓我有點看傻了,我腦海忽然的有個莫名的想法:若是對著我,為我而笑,那該多好!
那個孩子很快的離開,剩下她一個人孤伶伶的站在走廊,微微蹙眉,看著外麵磅礴的大雨像是很無奈。她的視線不經意的投了過來,我不自覺的揚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那據說很凶狠的表情嚇著了她,她惶恐的低下頭,仿佛細瓷娃娃,經不起一點驚嚇,得小心翼翼。我讓司機送了她回去。我不知道為何做這等沒有意義的事情,她隻是一個沒有價值的陌生人。人總會做一些無聊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我總覺得是老天安排我認識她的。那天下著大雨,我回到白屋,很意外的看到有個人影蜷縮在走廊,是她!那雨天裏拒絕我難得好意的孩子!我讓司機請她入屋。我自己去洗澡。出來的時候,她看見我不安的站了起來,我指了指沙發,坐!
我問她名字。她似乎有些猶豫的看著我,我揚眉,不願意告訴我?她說紫藤!別人叫她藤,我卻覺得紫這樣幽昧雅致的字眼更適合她!我一直那麼叫她。
我讓她去洗澡換衣服,她顧忌的神情,我說,放心,沒有頭,她模糊的看著我,似乎不知道我說什麼,隻是羞澀不好意思的表情,說,謝謝!
我懶澱會她。躺在沙發睡覺。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她了。外麵已經停止了下雨。我忽然有些茫然。走麼說走就走?
可是那人留下了可笑的字條,我大笑起來,忽然覺得,她好可愛,真的好可愛!
我很快的忘記了那件事。那天我有點感冒,早早的從公司回到白屋休息。我正在睡覺,門鈴不停的響,我怒火中燒,隨便的套了牛仔褲襯衫起來,我敢肯定不是我的秘書助理保鏢,她們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我,我要看看那個該死的家夥敢如此膽大包天,我要拆了他!開了門,卻見她一臉驚嚇的表情看著我,我還沒有驚嚇呢,她敢擺出那樣的表情?我擰著眉看她。她說來還我上次借穿的衣服,老天,衣服罷了,還什麼?我愣了好久才知道她說什麼。我讓她進來,回房間收拾了一下自己,我們說了一會兒話,她一再的出現在我麵前,都太湊巧了,我未免有點起疑,懷著目的想接近我的人太多了,我不得不提防。可是她似乎不善言辭,我不問她就沉默了,低著頭像是不知所措,一副很害怕我的模樣,有點讓人不爽。我請她吃飯,她很猶豫,一副不情願的表情。真可恨。吃完飯,我想送她回去。可是她又拒絕了。她似乎很不喜歡別人接近她。我卻是第一次興起接近一個人的念頭。我不接受拒絕。我心裏惱怒著,我忽然意識了這種莫名的情緒,也茫然了。
“隨便你!”我還是無法隨便的扔下她,我讓保鏢送她回去。我自己開車回去了。心裏卻一直的翻滾湧動著莫名的悸動。
那天在錄影廠,我們又遇上了。她臉蒼白的看著我被刮傷流血的手,目光都是恐懼。我才知道自己受傷了。我甩了甩手,沒事。她卻一副要昏厥了的表情,怎麼可以這樣?結巴著,我……我幫你包紮起爛不好?我沉默的看著她,又不是她受傷又不是她流血,她緊張什麼?她不再征求我的意見,一副再也無法忍受的表情,扯下自己手腕上的手絹——還有孩子用手絹而不是紙巾,這種古雅讓我微微的意外,心裏卻有那麼的理所當然,她應該就是用手絹的古典優雅的孩子——很細心的幫我包紮起來,手掌上還有血跡,她用衣袖輕輕的一擦,淺淺的笑起來,笑得很單純,一點雜質都沒有的幹淨笑容,我看著她,心裏有什麼東西在膨脹發酵,仿佛一棵埋下土裏的種子要破土而出,我想吻住那朵麗的笑容,可是我隻是淡淡的說,你真多事;她麵紅耳赤,仿佛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慌張的調開,我卻想將抱入懷裏,可是我不能,我隻是說別對我那麼溫柔,你會後悔的,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