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這二人已然來到了羽林軍軍部,入房換上便裝之後,兩人便在中廳飲些解酒之物。方才幾人聚飲,自是以杜元一喝得最多,不過拓跋燾他們也沒少喝到那去,再加上剛才攙扶杜元一時費了些力氣,這二人也是感到有些精力不濟。
看著四下無人,拓跋燾屏退了左右,悄悄地將今日朝堂之事和陳寧細細說來,順帶著,也把昨日他去鄭王府的一幹見聞也與陳寧一並講了。陳寧聽後自是高興萬分,兩人便又聊了些如何整治爾朱榮的計劃。後來兩人又漸漸扯遠,在說道"今天浮雲居的白肉真是一絕"、"那裏的肉乃是用東服莊的小豬秘法製成,至少有六十八種吃法"這樣的話題的時候,遂感無趣,恰好酒意困意一齊湧了上來,便打了個招呼,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不知過了多少幾個時辰,拓跋燾正酣睡間,耳中隻聽的一陣嘈雜之聲,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目,就聽到院中傳來一聲無比淒慘的悲號:"拓跋燾,陳寧,快出來啊,老杜出事了!"聽聲音,乃是蕭朝貴所發。
拓跋燾猛然一驚,腦中突然想起了今日中午孔空虛的那一番話,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酒意立時醒了,來不及穿鞋,拓跋燾披上衣服赤腳便跑了出來。
剛剛出得房門,就看到正快步向著他走來的蕭朝貴,此時的蕭朝貴滿麵惶急,全然不見平日的那種市儈的感覺。拓跋燾心裏一沉,急忙問道:"怎麼了?杜元一出了什麼事?"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此時陳寧也已經從他的房中跑出,隻聽蕭朝貴說道:"他,他……他被廷尉署給抓走了!"蕭朝貴一路跑來,氣還沒有倒順。
"先別急!",聽到"廷尉"這個詞的拓跋燾腦中有些眩暈的感覺,那裏乃是西魏的刑獄重地,他以顫唞的聲音問道:"你,你先說說,老杜怎麼被抓的,中午還好好的啊。"
此時,陳寧也已走到了蕭朝貴身邊,同拓跋燾一樣,聽著蕭朝貴那兀自帶著一絲喘熄之音的敘述。
"是這樣的,本來咱們自中午分開之後,我便同老杜一起坐車一起回家,不料車行至一半的時候,老杜突然一陣反胃,眼看著要吐。我一看他的樣子,急忙讓馬車拐了個彎,跑入了一條小巷,你們也知道,總不能讓我們的西魏三品高官當街嘔吐吧……"蕭朝貴收斂了一下情緒,緩緩說來,"事情到此刻都還一切正常,老杜在這個巷子裏扶著一棵大樹吐完之後,腦子也清醒了許多,還拿我開起了玩笑,當時我還氣鼓鼓的諷刺他是蛤蟆光祿卿呢……"蕭朝貴說道此處,臉上又籠上了一層悲容。
拓跋燾眼見他又要跑題,忙說道:"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我想知道,之後你們又發生了什麼事?"
"之後?之後就出事了呀!"蕭朝貴也許剛經過打擊,所以腦子並不是很清醒。
"我問你出的什麼事,老杜是怎麼被抓的!"拓跋燾心中急切,所以不免有些生氣。
"哦,之後嘛,之後我們就要沿原路返回,不想在出巷子的時候,遇到了一輛很奇怪的馬車,那個馬車四周都蓋著幔布,不過趕車的漢子卻是非常精壯,好像是個高手。"蕭朝貴說道此處,表情突然變的有些嚴峻,隻看得在一旁旁聽的拓跋燾陳寧二人,也是不由得有些緊張。
"我們拐入的巷子極窄,是容不得兩輛馬車一起並行的,而我們和那輛馬車的行進方向恰恰相反,所以,一時間便僵在了當場。"蕭朝貴言道,"本來我們是想讓一讓的,不過對方趕車的那個漢子非常的無禮,對我們呼來喝去的,老杜有點看不過去,便從車子裏探出頭來,對那個車夫說,他乃是我朝的三品光祿卿,讓他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禮節。誰想到那個車夫表情頗為不屑,他對老杜說,他們是天柱大將軍麾下成方將軍的馬車,而對於什麼光祿卿,跟本就是聞所未聞!"
"豈有此理!"陳寧忍不住插言道,"成方那個諂媚小人的一個家丁,居然也敢這麼囂張!"
"是啊!"蕭朝貴附言道,"你都忍不住,何況是老杜,更別說,他今天還喝了酒。結果老杜一下子就火了,他坐在車上,指著對麵的車夫便罵了起來,除了罵成方之外,老杜一時興起,便連爾朱榮也一並罵了。末了,想是老杜被酒勁衝昏了頭,居然說什麼爾朱榮理通柔然,事已敗露,不日王師一到,必然將他們剪除,以振朝綱……"
"什麼!他連這些也說了?"拓跋燾不由得大驚失色,他知道,如果這些話傳到了爾朱榮那裏,誰也不能揣測爾朱榮究竟會采取什麼樣的措施。何況,今天上午在朝堂之上和鄭王的那一番較量,應該已經讓爾朱榮的心中起了疑慮。
"是啊,我當時也覺得他說得太多,便把他拉進了車裏,而對麵那個漢子聽老杜罵了一通,本想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