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2 / 2)

拓跋鮮卑曆729年,西魏永明六年春,柔然汗國發驍騎三十萬犯境,直至都北六鎮。

當時時任帝國懷朔鎮鎮將的西魏冠軍侯拓跋嗣,一麵向帝都發告急文書,一麵聯絡六鎮,死命禦敵。其時,拓跋嗣之弟,西魏帝國輔國將軍林之希私率所部勇士千餘人,同其子拓跋林夜襲敵寨,陣斬柔然郭羅羅部可汗格裏不台。

然而,在此役中,林之希亦已身殉國。事後,鎮將拓跋嗣勃然大怒,發拓跋林戍守硌城,是以照看大軍草料場。

二十日後,西魏帝國鄭王拓跋倚盧並柱國大將軍爾朱榮領大軍二十萬援至武川、懷朔等六鎮。

硌城•草料場

夕陽西下,拓跋林站在大軍草料場的一個望哨台上,靜靜的注視著眼下那沐浴在陽光下的連天的糧垛,無數的糧垛仿佛剛被鮮血染過,紅得奪目。

拓跋林呆呆的站立良久,根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他的手裏握著半截的斷箭,箭稈上邊還有著斑斑的血漬,在它的後端,刻著"段匹嘽"三個細小的柔然文字。

段匹嘽,就是射殺他叔叔的凶手。輔國將軍林之希,在那次偷襲敵營的過程中,不幸中箭,在回到懷朔鎮中不到兩個時辰之後,即傷重不治。

叔叔死了,在劫營成功的最後一刻,被一枝毒箭射穿了胸膛,在回懷朔鎮的路上,即英魂歸天。那夜,他們殺掉了近八千的敵人,但如此之大的戰果,卻仍然比不上一個林之希的死給他的內心所造成的震撼。

一直以來,拓跋林隊對這個仿若兄長般的叔叔都有著深深的親情,他母親早亡,父親拓跋嗣又身為西魏帝國的冠軍侯,軍務十分的繁忙,所以自打他的童年開始,他所有快樂的回憶,都是在和林之希以及陳寧的陪伴下度過的,父親雖總是讓他敬仰萬分,但是更讓他感到親切的,卻是這個有些放浪不羈的叔叔,而那個陳寧,則更是把林之希當作師傅一類的角色。

可是,就是這個讓他感到親切萬分的叔叔,卻在那天晚上,永遠的離他而去,他忘不了那夜林之希救他的那槍,也無法在腦中抹去陳寧在哭喪時那聲如泣血的悲號。

而那夜的那仗也使他深深地意識到,每個人的生命,在戰場上都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畢竟,他也是經曆了一個由死到生轉換。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這就是戰爭嗎?在一夜之內就把他的至親奪走?

可惡的柔然人!

總有一日,我要親手結束這造成了無數家庭破碎,萬千男兒橫死的戰爭,踏破柔然!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無論是時代的腳步,還是個人的情感,冥冥之中都仿佛有著一隻看不見的命運大手,將拓跋林推入了整個大時代的步伐。

戰亂的時代,總有結束的一天……

當拓跋林還在思索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路。氣喘如狗的陳寧一路跑上哨台,倒了一口氣,說道:"拓跋林,好消息,朝廷的援軍到了!"

拓跋林看了一眼雙眼還是有些紅腫的陳寧,緩緩說道:"什麼援軍?對了,前方現在軍情如何?"

"鄭王和柱國大將軍爾朱榮,帶著二十萬大軍來支援我們了!朝廷把中央軍的南北兩營都調來了!"陳寧顯得有些興奮,因為他知道,決戰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柔然那邊呢?"拓跋林也提高了語調,自從叔叔戰死之後,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再去斬殺柔然的那些狗賊。

"柔然的左賢王伏明敦已然領著柔然的左路軍十幾萬人來到了懷朔鎮下,在據城二十裏的地方安營紮寨,目前尚無攻城的意思,每日隻是從他的部署裏挑一個可汗前去鎮前叫戰。"

"哦?那父親那邊有什麼反應?"拓跋林道。

"冠軍侯隻是日日死守,無論敵人百般辱罵,決不迎戰!"陳寧說這話時,語氣也是有些不自然。看到拓跋林麵帶失落的時候,他趕忙又道:"不過此次援軍已到,想來應該會有些行動把!"

拓跋林聞言,目中閃過一道光華,不過很快便又黯淡下去。歎道:"有行動又能如何?你我還不是照樣得在這裏看守糧草!"

"拓跋林!"陳寧輕喝了一聲,他到了剛才拓跋林眼中的神采,那是一種極度渴戰的欲望,和他自己一模一樣,"難道說,咱們就不能偷偷得回去嗎?"

"啊?那這草料場……"拓跋林有些猶豫。

"放心吧,還讓原來的大糧造來管不是一樣,我們又不帶走人馬……"

“可是,父親的軍令一向嚴明……”拓跋林還沒有拿定主意。

“可是什麼?你難道忘記了林之希大人了嗎?”陳寧有些急躁,麵目皆赤。

"別說了,陳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