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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當初她一個人上京城的路,又回到了尋龍縣。到了家門口,隻見泥金的「雲府」匾額結紮了紅綢。雨簷下,掛著一雙節日才用的大紅燈籠。門框窗欞上,到處張燈結綵。所有僕人,老媽子都一字排開站在門口。
當車隊停下來之後,君琰首先下了馬車。又攙扶她下馬車。她爹雲守城和陸家伯伯,三少爺陸海堂帶領家屬上前來,撩袍下跪。
行完了君臣之禮,才是敘舊。已經離家十六年,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好在,人都平平安安的。
「爹,」她問道:「最近身子怎麼樣?要不要多喊幾個太監服侍您?」
「不必了,」爹倒還是老樣子:「你爹我看到宦官就頭疼。你別請一幹小太監進來,平白無故看著不順眼。」
「那爹要不要去京城住?」君琰始終掛著討好的笑:「也方便照顧兩個孫子。」
「我都一把年紀啦。不跟你們年輕人瞎折騰。」
她爹倒是真的看輕。
絮叨完了家常。她又喚來了陸海堂,詢問了芊芊的現況。當初,她把芊芊趕回了尋龍縣。並且下了命令,不準芊芊踏出尋龍縣一步。所以十年以來,音訊全斷。隻知道,芊芊回到陸家老宅之後,和陸海堂一起生活。不久之後,陸海堂娶了芊芊為妻。
陸海堂和他哥哥陸海樓不一樣,他才不高,誌不遠。成年後,就在老家經營家產。把陸家的門楣發揚光大。還做了些生意。十幾年來,也沒什麼出息。相貌呢,也是不甚入眼。但是性子格外憨厚可掬,對妻子芊芊也是關懷備至。
陸海堂跟她說,芊芊這些年過得還不錯。已經生下來了第三個大胖小子。隻是身子底不好。需要常常吃藥調理。除此之外,就愛弄一些花花草草的。倒也沒什麼不如意的。不過她變得恨怕孤單,他就多要了幾個丫鬟陪她說話解悶。
「芊芊……她沒有沒有提過我?」
「沒有。」陸海堂笑道:「雲纓,就算芊芊從前和你鬧翻了天。現在你們都是做了母親的人了,你還做了十年的皇後,有什麼想不開的?」
「我怕她……記恨我。」
「沒事,你別想多了。芊芊她的個性你也知道。雖然弱了點,還激了點。但也不是看不開的人。」陸海堂復添了些許茶水:「那些個隔閡,都是你們自己給自己找的麻煩。其實過了這麼多日子,再去看,過去的那都叫啥事。」
「說的也是呢。」
但,她還是不敢去見芊芊。
當天晚上,她睡在君琰的懷抱裡,翻來覆去不是很安穩。男人看她精力過甚,就要了她兩次,幫她消遣消遣精力。最後赤.裸相擁。說著情話。男人喜歡這樣彼此不穿衣服,親密無間地抱著。說是手感好,還方便再來一次,也真是臉皮厚。
她有點苦惱:「君琰,我不敢見芊芊。要不然我們先去小虞山上拜祭一下陸海煙再去見芊芊吧。過幾天正好是她的忌日。」
「隨你。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隔日早起,卻是下了一場清明時節的小雨。等到太陽出來了,屋簷上的雨水,緩慢地流淌下來。就敲出個日頭裡的微雨聲。
他們一起來到了小虞山上。正逢清明時節,山上草長鶯飛,雜樹生花。青石披紅戴綠,河水洇染艷霞。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但,再美好的景象。也遮掩不住她心裡的那道坎。
君琰知道她對陸海煙的愧疚,所以寶雲元年,就派人把陸海煙的屍骨挖了出來。並且立了一座墳墓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