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挺拔娟秀的“長春山上”,翠綠蒼鬱的青鬆崖下,一座巨大的墓園裏,一位灰發半百婦人,她那濃密卻微顯花白的頭發在腦後挽成一個綿羊尾巴發,簪發的卻是一根五寸長的蛇形黑水管,她的麵龐清瘤白哲,劍眉入鬢,鳳目炯炯有神,中骨前挺的鼻梁,打著一張微見用下垂的唇,白衣白裙,形雍容,高貴的氣度中有著一股懾人魂魄的威儀,是的,她便是金婆婆,也是“金家樓‘主子,黑道上的巨梟——金申無痕。
此刻,金申無痕又獨自來到了金申二家的墓園,自從“金家樓”的二當家單慎獨謀叛失敗,金家的唯一元老,“閃雷”金步雲戰死後,便埋骨於此,新墳憑添無限憂,金申無痕便常到墓園憑吊!
東邊山峰灑出萬道彩霞,金計無數似的穿過大片薄霧,也穿過濃鬱的鬆柏密林,彩霞便照射在金申無痕的身上,也照射在那個蒼老的看守墓園老人的麵上!
惶忡的,老蒼頭惴惴的向金山無痕施禮,道“樓主,天未亮,墓前已有人來燒紙錢,等到老奴走過來,才發現那人已走遠,沒看清是誰……”
金申無痕望著新墳前麵的那個三尺高的寶塔式焚化爐。輕煙嫋嫋自爐內飄出,不由一歎,道:“定是受過老爺子恩惠的人,半夜趕來為老爺子送些紙銀,也沒什麼大驚小怪!”望著老蒼頭於中提的一籃紙金元寶,金申無痕又道:“拿來,我自己燒!”
那老蒼頭忙把籃子速向金申無痕,邊又取出香燭火種,立刻走向金步雲墓前燃燭括香。
金申無痕依舊繞著新墳走了一圈,歎口氣,這才走到焚香爐前邊把一隻隻金元寶投入焚香爐裏,口中念道:“三叔、金家樓又恢複舊樣子了,人算不如天算,單老二謀奪未逞貼上命。三叔,你聽了這個也該冥目了”
一隻隻金紙元寶投人焚化爐裏,金申無痕道:“三叔,我準備在大全樓附近選上一塊地,搭蓋一座忠烈廟,這次為‘金家樓’捐軀的兄弟們不下兩百人,這些為金申二家流盡最後一滴血的兄弟,他們凜烈的精神,明昭天日,我怎能任其死後變成了孤魂野鬼?所以……”
突然,焚化爐裏發出一聲“劈啪”,火灰稍見飛揚,金申無痕竟未在意的退了一步又走近爐邊,她伸手在鼻端扇著那股冒出爐外的濃煙,正欲開口,突然一個踉蹌,立刻回頭向蒼頭叱道:“你……金福……”
老在頭金福原守在墓旁,他見金申無痕滿麵怒容,身子左右搖晃,忙上前去扶持!
便在這時候,附近崖子後麵飛一般的躍出一人,好難聽的一聲嘿嘿梟笑,笑聲甫落,掌影疾閃,金福“吭叱”一聲,一顆白發蒼蒼的腦袋頓時血漿進流,倒在地上!
一隻有力的手臂已將昏迷過去的金申無痕挾在脅下,來人遙望遠方大片煙渺深處的連雲華廈,嘴角牽動,冷冷然陰毒的自語:“老子非把金家樓攪翻天不可,娘的!”
這人身手矯健,動作如豹,挾著金申無痕,宛如蒼鷹申空般直往山峰另端躍去,刹時不見蹤影!
“金家樓”的“如意軒”住著新婚的展若塵與施嘉嘉二人,本來金申無痕是要他小兩口住進“九昌閣”,因為那裏住著金家族人,如今展若塵既然頂替金少強“遺缺”,拜金婆婆為義母,他便有權利住進“九昌閣”,隻是小妮子施嘉嘉說的不錯,她是在“如意軒"第一次同展若塵相悅相愛,那麼就把”如意軒“當做新房不是更好?
此刻,大金樓晨鍾響起,悠揚的鍾聲表示新的一天開始,金家樓的人該是吃早飯了!
是的,金家樓一向便是按鍾聲作息,所有的人便在這穿雲的鍾聲裏走向食堂!
按照金申無痕規定,每天早飯時間,她一定要同展若塵小夫妻一同吃飯,那便在“九昌閣”正麵大廳上!
這日鍾聲甫落,施嘉嘉已與展若塵坐在桌邊了,以是久久未見金婆婆的人,展若塵已向大廳外麵“飛龍八衛”中的當值古自昂,道:“可是樓主尚未起身?”
大廳外麵,古自昂忙施禮,道:“回少主的活,樓主一早又去墓園了!”
展若塵皺皺眉,低聲對身邊的妻子,道:“又是獨自一人前去,可是……”
施嘉嘉已接口,道:“已該回來了,每天不都是飯前趕回來嗎?”
又是一盞茶時間過去,展若塵緩聲又問古自昂,道:“樓主是否已回後麵了?”
搖搖頭,古自昂恭謹的道“不會,屬下一直使守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