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的做了一次美妙的盤旋,然後灑脫的落向青雲箭手朋雄身側丈許之處。

青雲箭手自認功傾一時的“青雲箭”,竟連敵人一根汗毛也沒有傷到,而且,己方在合力攻擊下,反而損傷慘重,對方那精絕如神的功力,已使他驚懼得目瞪口呆,惶然不知所措,嚴峻的麵孔上,流露出一股極度的駭異!

江青冷冷一笑,沉聲道:“朋大俠,你也躺下吧!”

青雲的手悚然一驚,正待後退避敵,江背那瘦削的身軀,已如一顆流星般然飛起,連不絕的掌影,有如天河突懸一般,自四麵八方向朋雄飛壓而到!

這又是那狠絕天下的五大散手之一:“苦海無邊”!

黃袍書生目睹之下,向前急邁兩步,喘熄著大叫:“快退!”

這兩個簡單的字體,在口中吐出來雖然是極端地快速的,但是,卻在黃袍書生呼聲適才出口之際,江青卻突然變招換式,另一招五大散手中的絕著——“陰冥陽關”已疾逾閃電般推出!黃袍書生口中驀的噴出一口鮮血,頹然坐倒地上,青衫客展平則長歎一聲,以袖遮麵然而,江青卻在青雲箭手手忙腳亂的招架中,驟然收斂功力,在他胸`前、頸項、脅下閃電般輕輕一拍,又迅速無倫的飛返原地。

場中起了一陣短暫的靜寂。

於是,五聲佛號,同時自五伏羅漢口中喧出,這五位高僧的麵孔上,皆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神情。

於是,一陣輕微的啜泣聲響自鬥場一隅,金發紅綾正蹲在白馬冰心身傍,傷心地抽搐著。本來,以昆侖派的青黃雙絕來說,憑二人所負的超絕藝業,當可勉強抵住那實力浩大的“天佛掌”法前叁招,但是,這僅是指將這叁記絕招分開使用而言,依江青適才出招的手法,則不啻已將那叁招精妙至極的掌法合而為一使出,於是,也就等於每一招都加強了叁倍的力量尚且不止,這自然就不是青黃雙絕的功力所能抵抗的了,甚至再加上青雲箭手、一虹飛霜、白馬紅綾等四人之力亦不足抗衡;這古相當的佛國秘技,到底是不易相與的啊!

青黃雙絕二人,又在那威力浩浩的天佛掌下,再次敗於江青手下,但是,二人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隻是內腑微受震蕩而已。

青雲箭手此刻卻似木雞般楞立不動,他心中異常清楚,在適才驚懼交加之下,根本就來不及運功相拒,自然,他縱使本能的還手招架,也是破綻百出,然而江青並沒有乘機取去他的生命,青雲箭手知道,對方輕輕拍在自己身上的手掌,無論是那一個部位,也足夠自己命喪當場假如對方真想取去自己性命的話!

是羞愧?灰心?悲憤?抑或是失望?青雲箭手自己也說不出他此刻心中的滋味,但是,他卻深切的明白,在所有錯綜複雜的情緒中,尚含有一絲隱隱的感激。

原因是簡易的,因為,江青留住了青雲箭手的生命,而生命對一個人來說總是珍貴的,在危急中對方既然及時收手。再怎麽說也是值得感謝的,不論這感激的對象是友人抑或是仇敵!

這時,江青又恢複了那冷沉落寞的神色,甚至於有些憔悴,他向場中諸人微掃一眼,默默搖頭,緩緩行至五伏羅漢身前。

老實說,江青此時已對昆侖各人生出了幾分好感,因為,在如此危急中,五伏羅漢卻沒有乘著人多勢大,與別人那樣插手救人,這不能說五伏羅漢薄惜寡義,見死不救,而是他們要保持著一個正派武林高手的身份在這場爭鬥中,昆侖派已有六人下場,嚴格說來,已是十分丟臉的事了,五伏羅漢身為昆侖首要人物,安能再不知收斂,繼續丟臉下去?

一個名門宗派成名不易,而其所以能揚名武林,占有一席之地,不論是真是假,總有其為人稱道的一麵啊。

江青鎮定的停住腳步,靜靜的道:“白馬冰心司徒宮為此次事件之罪魁禍首,故而江某又震碎了他右肩肩骨,他目前僅是暫時閉氣昏死而已,並無大礙;一虹飛霜仗著人多勢眾,抽劍暗襲江青,亦由江某震折了他叁根肋骨,想亦不致成了殘廢;金發紅綾麽,婦人也,不值一哂。”

江青言談之間,雖然十分平靜,但卻含蘊著一股深刻的傲意與輕蔑,五伏羅漢聞言之下,俱是垂眉低目,沒有出聲。

江青目光一瞥正向自己憤怒瞪視的青黃雙絕,仍舊靜靜的道:“不知五位大師們認為這段仇怨至此可以化解了呢,抑是要再繼續爭執下去?”

清雅脫塵的伏龍大師低沉的誦了一聲佛號,莊容道:“江施主說得對,問得也對,出家之人,原不該再有嗔念,但是,卻不能忘掉自己的淵源根由,更不能袖手一脈相生的弟子於不顧,習道之人,並非泥塑木雕,江施主,老衲慚愧修為多年,卻未能斬除六根,超然物外,尚請施主多予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