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拍在君山獨叟腹部“堅絡叁焦”之上。
於是,這位奄奄一息的靈蛇教教主,竟奇跡似的籲出一口氣。
江青頓時麵露喜色,低喝一聲,一把將君山獨叟提起,右掌掌心迅速地貼在他背心“命門穴”上。
如煙霧似的絲絲白氣,開始在江青頭頂飄起,他腳下所踏的冰雪,也在極速的溶化。
片刻後君山獨叟裴炎那形如癱瘓的身軀,已微微抖動起來,毫無生氣的麵孔,亦緩緩泌出一層紅暈。
江青又是一聲大喝,右掌用力一頂,將君山獨叟置於地上,他向裴炎的麵孔一瞥,然後十分滿意的走開。
江青尋到一處較為高亢的所在,以雙手之力,在極短的時間內掘成兩個深坑。於是,他輕輕搖頭太息一聲,將死去的赤陽判官郭芮及七環手武章,分別埋入那兩個掘就的深坑中。
潮濕而冰冷的泥土,遮住了這兩個曾經名斐一時的江湖高手,然後,皎潔的白雪又被堆積在上麵,兩個簡單的墳墓,就這麽完成了。
沒有深沉的哀禱,也沒有鮮花果食和冥奠,惟一點綴這場淒涼的葬禮的,隻有江青無言的惋惜,與默默的悼念。
靜默中,一個低微的響聲,起自江青身後,顯然,這聲音是出自一個人類口中,而且,出聲之人必然是身罹疾痛。
江青不必回頭知道那是誰,他悄悄轉過身來,目光徵瞬,已看到那險死還生的君山獨叟裴炎。正艱辛的坐起身軀,滿臉驚疑的向他注視著。
裴炎的麵孔上病色未褪,獨帶青白,他那失去光彩的瞳仁大睜著,嘴唇在微微翕合,好似要說什麽,又沒有力氣說出來。
江青灑然抬起腳步,輕輕一跨,便飄至裴炎麵前。
“裴大教主,閣下仍是十分奇異,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是麽?”江青沉聲說道。
裴炎麵孔上起了一陣微小的痙攣,他正想努力開口,江青已一擺手道:“閣下目前最好不要說話,請先以本身真氣疏導血脈流轉,老實說,閣下已等於自鬼關門前前過一轉回來了。”
江青稍稍一停,見裴炎果然已依言運功調息,他微微點頭,又道:“閣下運功之際,且由在下將眼前之事述說一遍;其實,閣下以為下腹”堅絡叁焦“要穴已遭到重創,這卻是一種錯覺,閣下所以會受創倒地,其實並非被龍虎追魂之「丹頂腳」踢中,嗯,乃是在下的一種小小手法,以「離火玄冰真氣」中之「玄冰氣」反震之力!”
盤膝運功的君山獨叟裴炎神色一變,閉住的眼微微動,江青已自一笑道:“裴大教主,閣下不用如此緊張,若在下對教主你含有惡意,則適才便用不著施展那瞞天過海之計了,閣下想想,如果龍虎追魂那一記「丹頂腳」蹴實,閣下尚會活到現在麽?”
裴炎沒有出聲,但由他逐漸放鬆的麵孔肌肉上,可以看出這位靈蛇教教主心中的疑慮已減輕不少。
江青微微一頓,續道:“龍虎追魂東九山施出的那招「極西神火」,已在閣下迎上的「大羅一現」中互相抵消,但是,他暗藏於招式中的「丹頂腳」與閣下猝然使出的「定坤指」,卻是二位彼此間不及躲閃的,換句話說,束九山的「丹頂腳」可以使閣下喪命,而閣下的「定坤指」亦可將他僅在的獨目剜出,令其終生殘廢,這是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桔果,裴大教主,在下分析得對麽?”
君山獨叟裴炎嘴角微動,仍舊沒有出聲。
江青長長吸了一口氣,又道:“在下為了化解二位這場仇怨,乃於千鈞一發之際,以迅速的手法,用右腕格開閣下使出之「定坤指」,以左掌硬接束九山踢向閣下腹部的「丹頂腳」,更以偷天換日的手法,將「玄冰真氣」聚至手背,在刹那間逼入閣下「堅烙叁焦」之內,造成閣下受創之狀,東九山因為當時緊張過度,心神紊亂,故而未曾察覺,在他想來,卻以為在下僅是單獨替他擋過了閣下一指,而不知在下亦在同時為閣下硬接了他那一腳。江青一望君山獨叟已有了轉機的麵孔,接著道:”束九山又看到閣下受傷倒地,便越發相信在下為他擋過一指後,他那一記「丹頂腳」已奏奇功,於是,他相信大仇已報,乃於適才返回關外,隱居不出,這樣一來,非但這場仇怨得以化解,而閣下更可以免去日後之憂了,不過,在下對施用於教主你身上的這條「苦肉計」卻感到有些抱歉。“
江青娓娓說完後,君山獨叟裴炎也恰好調息完竣,他緩緩睜開雙目,然而,目光卻並不像江青想像中那樣友善。
江青正自感到有些征愕,裴炎已沙啞的道:“江青,你可知道本教已為今日之戰賠上一條人命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