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1 / 3)

起來了,這、這裏是清音殿……”

“所以?”

“父皇不允許人到這裏來的,我、我聽嫫嫫說,這、這裏鬧鬼……”

小女孩眼睛滴溜溜一轉,手一拍:“哈,我知道了,是不是夜裏黑魖魖的時候,井口就飄出一個穿著白衣披著長頭發的女鬼來,滿院走啊走的,看見誰就吐出長長的舌頭?”

宗訓默不作聲,陡地掉頭就走。小女孩追上去連叫別走,他走得更快,終究小女孩追上,手在他後頸處晃了下,然後尖叫起來:“啊呀呀,我看見女鬼在跟著你摸你哪?!”

宗訓忽然覺得後脖子下起了又冷又黏嗒嗒的感覺,果然是女鬼在撫摸他,那手指尖一點一點兒蠕動,毛骨悚然的溜過他的毛細孔。

再也忍不住,他哇的哭了出來。偏偏這時符貴妃和符四夫人找了來,眼見皇子大哭,兩人大驚,符貴妃連忙將兒子攏在懷裏,符四夫人朝小女孩兒喝道:“丫丫,你又犯渾了?”

“我才沒有!”

“還說沒有,拐著皇子到處跑,現在又把人嚇哭,進宮前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這不是你爹的院子,任你鬧騰的地兒!還不快向皇子賠罪?”

丫丫瞥了宗訓一眼,“不過就是扔了條毛毛蟲在他領子裏嘛,瞧他嚇得那樣!”

符貴妃聞言,慌忙翻宗訓的後領,兩邊宮女太監一起上,快把宗訓衣服剝下來,才找到那條始作俑者的一扭一扭的毛毛蟲。

瞧他們那人仰馬翻的樣兒,丫丫在一旁咯咯笑。

符四夫人不能由著女兒了,兩步過去,自上而下,狠狠打了丫丫一個巴掌,把在場所有人震住。

麵色本十分不好的符貴妃這時也隻得緩了緩,道:“四嫂,何必——”

“你打我,你打我!”她的話被另一個突然驚天動地的哭聲截斷:“爹連頭發都舍不得我多掉一根,你居然打我——”

“阿瑲,把她給我抓一邊去!”

一個四十多歲麵上有一道疤的婦人攔腰將丫丫抱起,不管她的踢打哭鬧,也不管她在她衣服上抹了一把又一把鼻涕,吐了一口又一口唾沫,總之夾著人就走。

宗訓看得有點兒楞神。

“娘娘贖罪,”符四夫人朝符貴妃彎腰福了一福:“您不知道,這丫兒是被老爺慣壞了,跟王八一樣拗,家裏頭誰都悚她,養成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氣。”

“四哥啊……”

“是,我也跟老爺說過多次,可老爺反而說他就喜歡看這丫兒犯渾的樣子,一股王八的橫勁兒。”

聽的人都掩嘴笑,符貴妃也笑了,可笑意極短,甚至沒上唇角。

奇怪的是,雖然符四老爺家的大小姐惹了宮裏頭唯一威嚴尊貴的皇子,非但沒受處罰,反而進宮的次數日漸多了起來。符四夫人百思不得其解,求教於符四老爺,符四老爺摸摸圓潤的下巴:“丫丫見著官家了嘛,那位與我的感覺是一樣的。”

“說起來也奇怪,官家雖算丫丫的姑父,可按說官家似乎並不太喜歡孩子,否則這麼多年,宮裏頭不見多添一線血脈?可對我們丫丫……”符四夫人頓了頓,也許一開始還有些生疏,可見多了以後,憑丫丫那你若不打上房揭瓦的個性,早大大咧咧上了帝王的龍輦了,還一本正經的占據正座,讓所有的人看了倒抽一口冷氣。

連皇子現在對於她也是莫可奈何,常常練字練到一半被人突然打斷,或者新得了甚麼好玩的小玩意被某人瞅見揪了就跑,又或被騙拿白酒當水喝……總之我們的皇子深深鬱悶於母妃贏不過父皇的狀態裏,懊惱那個小魔頭怎麼就招父皇待見了?

由春入夏,由夏入秋,皇子終歸是皇子,從小飽讀詩書,尤其最近讀到一句“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深有感觸:又是女的,又是小人,難怪!算了,自己是男人,有涵養,勉強不跟她計較。再說,雖然小魔頭諸多罄竹難書,但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自從她出現後,自己見到父皇的次數,明顯比以前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