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荊看著這些男的形貌憔悴,女的衣不遮體的奴隸,其中還有不少孩童,整整有百多人,大多雙目空洞,毫無生氣,無論身體和心靈都飽經折磨。也有些像阿雲那般,觀念扭曲,已經完全接受了淩辱就是他們的人生的人,這些人更加讓人痛心。
這個世界到底有多扭曲才會出現眼前的這些人,心中殺意更盛,林荊掃了一眼這些惶恐不安的人,讓開賬房大門,道:“現在你們自由了,進去拿回奴契,帶上財物走吧。”
下麵的人依然畏懼地看著他,完全不明所以,直到林荊接上一句:“這是命令。”後,這些人才敢進入賬房。
隻不過他們大多不認字,哪裏知道奴契是誰跟誰的,林荊歎口氣後,親自將裝著奴契的箱子翻出,點火全燒了。
等看到這些火光,才有人大聲痛哭起來。
痛哭的人有十幾個,之前都是目光最為呆滯之人,其中幾位女子姿色出眾,林荊隱約能看出曾經是養尊處優的大家小姐或夫人,隻是一日家道中落,便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這十多個人也算明白阮家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了,而且竟然還出手救助他們,當即痛哭流涕,拜倒在林荊麵前:“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林荊看見這些人思考還算正常,擺手道:“你們快收拾好財物,最好讓其他人換套衣服,立刻離開。”
幾人中一位臉容姣好的婦人看了一眼周圍那些眼神空洞的奴隸,叩首哀求道:“我們是奴籍,官府一查便知,還有這些從小受難的人沒有了主人毫無生存之力。公子還請救人救到底。”
林荊沉吟片刻,確實是有欠思考,從小長大的奴隸隻會聽從命令,工作能力是有的,但是要他們自主生活,沒有幾年十幾年潛移默化的改變,根本不可能。還有就是這麼多奴隸,應該如何安置?
思量片刻,林荊咬牙道:“我帶你們去碼頭搶奪一艘阮家的樓船。”
林荊不忍就此丟下他們自生自滅,想著暫時將他們藏在樓船裏,然後迅速解決阮家幾位漏網之魚,不然他們很快就能察覺阮家有變,就此一逃,自己到哪裏去尋他們?
之後再回來帶這些奴隸乘船離開。
婦人等跪倒的人聞言,大喜過望,再次拜謝後,便慌忙催促其他奴隸去換衣服,然後帶著賬房中的財務,跟著林荊離開。
等著阮家大門外的尊無憶看著百多號人轟轟然跟著林荊走出,譏笑一聲,但是又馬上露出哀愁之色。
尊無憶與林荊帶著一大幫人招搖過市,幸虧夜深人靜,行人不多,而且奴隸們都換了身衣服,雖然人多搶眼了點,但也沒有引起多大動靜。
就到碼頭,尊無憶有些有氣無力道:“你想怎麼處置這些人?”
“是安置,不是處置。”林荊哼了一聲:“離開豐州城再想辦法。”
尊無憶撫額歎氣:“為什麼你總是做些無用之事?”
“嗯?”林荊疑惑看了她一眼,突然眼前一亮,驚喜道:“看到辦法了。”
尊無憶一愕,抬頭看去,隻見前邊一位配著長劍的俊朗男子,眼中隱含倨傲,卻有股堂堂皇皇的正氣。
尤少俠正準備去梨花舫赴宴,突然見到一大幫人向著自己走來,不由嚇了一跳,待看清前麵之人時,頓時驚喜道:“公子!”
林荊看他神情確定了他不知自己被捉之事,更加相信他的人品,幾步上前直接道:“尤少俠,有一事請你幫忙。”
尤少俠連連擺手道:“公子客氣了,你對在下有救命之恩,就是赴湯蹈火,在下也不皺一下眉頭。”
林荊指著後麵百多號人道:“這些人是阮家奴隸,不知少俠能否幫他們尋個安身之處?”
“阮家奴隸?”尤少俠驚愕道,看著這些人以女子為主,大多眼神呆滯,果然都是奴隸。
尤少俠沒有問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沒有問林荊如何得罪了阮家,直接了當地答應下來:“好,我清風劍派也算豐州一大勢力,可以讓他們在山門外尋一處隱匿之地居住。”
林荊就是看中清風劍派的勢力才請他幫忙,阮家今天除名,沒有人會在意奴隸的去向,就算有心,也不會懷疑到清風劍派弟子身上。
林荊充滿感激,站在靠前的少婦等人更是感激拜謝:“多謝少俠大恩。”
尤少俠頷首,便跟著林荊一起走向碼頭,途中林荊大略說了自己被阮家捉住,逼問劍法的事,隻是隱去了自己出身,和伍嶽徒的相關內容。
尤少俠聽到江雪芯也參與此事,不由臉現失落:“她…她竟然如此忘恩負義……”
林荊知他傾慕於江雪芯,便說道:“江雪芯畢竟牽掛自身家族,也是被阮家所逼,雖然我無法原諒,但是也能理解。”
尤少俠擺擺手,失落之情迅即斂去:“終究道不同,不相為謀。”
林荊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尤坤淩心性上佳,有現今時代幾乎絕跡的仗義之心,資質也是不錯,若是生在大世家,當能成為如夏朝陽那般的年輕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