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滾一邊去!”
司徒傑暴喝道:“來人呀,把這個小王八蛋捆起來,先著實的打,再送他巡撫衙門去。”
大廳外早有人狂叫著奔來——金小山一把揪住司徒傑,“閻王梭”托在右掌上旋動,低著眼皮直眨動,司徒傑道:“都城之內,你還想殺人呀!”
金小山冷冷道:“你以為我不敢?”
司徒傑已覺出“閻王梭”那尖冷的梭頭在喉頭上磨蹭,不由得急搖手道:“你們都站出去。”
七八個剛進入大廳的人,急忙又退到大廳外。
司徒傑這才問道:“你究竟什麼事?”
金小山道:“把你老子喚出來!”
正說著呢,早見司徒壯拄著手杖走出來,道:“外麵什麼雞貓叫的,要不要我睡呀!”
金小山這才鬆了司徒傑,哈哈笑著對司徒壯道:“老爺子可還記得在下?”
司徒壯隔著老花鏡瞧,邊嗬嗬笑道:“不就是送我金菩薩的小夥子嗎,這次來可是又要送什麼呀?”
金小山伸手入懷,取出兩封信來交在司徒壯手上。
司徒傑忙幫著把信拆開來。
先一封,那是關金寫的,司徒壯一看,笑道:“東西我已收了,這信看不看已沒關係了。”
但當他接過第二封信才看了一半,麵色都嚇白了!
“這……這是……關金真不是東西,他竟盜取別人的寶物送我老人家,這要是刑部衙門告我一狀,不但收藏的官司我要吃,連他姓關的當年那件案子也要翻了。”
邊回頭對兒子司徒傑道:“老夫已八十整歲,不著興再去吃官司,快去取那金菩薩出來交這小夥子再帶回去。”
不旋踵間,司徒傑已把金菩薩又提出來放在桌上,道:“小子,你看清楚了,完了你帶著這玩意兒快滾。”
金小山掀開一看,隨即又合起來,拉過椅子反倒坐下來,光景是同司徒壯老爺子泡上了。
頓著手杖,司徒壯道:“東西已還,你怎的不走了?”
金小山輕鬆的道:“老爺子,我是幹什麼吃的?”
他一頓又道:“我是押鏢的呀,上回送這金菩薩來給你老爺子拜八十大壽,押鏢的銀子是一萬兩,這回又要押回去,物主說的可清楚,隻收個一千兩就算了,老爺子你怎麼說?”
司徒壯老臉一橫,怒道:“敢情是要敲竹杠呀,我不給!”
金小山一笑,疾快的又把兩封信搶在手中,背起金菩薩就走,邊自語道:“小子我這就上北京,刑部衙門裏自然有人同你打官司,到時候老金礦村死的那些淘金客也報得沉冤了。”
金小山一腳尚未跨出門坎,司徒壯大叫一聲,道:“你回來!”
金小山回頭道:“想通了?”
司徒壯怒道:“給他一千兩銀子,氣死我了,老夫絕不與關金善罷幹休!氣死我了,唉!”
他兒子司徒傑忙著上前扶著他後麵走去。
收了一千兩銀票,金小山大搖大擺的走出司徒壯家那間仍然充滿喜氣的大廳,廳門口,他對柴管事笑道:“大管事,這一回你要不要見一麵分一半呀?”
柴管事一哆嗦,忙伸手一讓,道:“小祖宗,你厲害,我惹不起你,你大駕請回吧!”
“哈……”
金小山笑得雙肩也在抖動不已……
金小山離開洛陽城往西奔馳,他是人有精神馬又歡,疾馳中那馬蹄揚起一地雪泥飛揚,但他心中卻在想,水大叔如今該是心情暢快了吧,姬玉人那個女人看起來是個貴婦人似的,但若從她做的事來看,實令人齒冷,現在水大叔的心中隱患已除,這個年墨雲穀有得熱鬧了。
大山中,金小山眼看著距離墨雲穀尚有一天馬程了,這日他人才剛剛繞過一個大山彎路,遠處一陣馬蹄聲,宛如天空滾雷,不由得心中一驚:“這不隻是一匹馬,少說也有個五七匹吧。”
心念間,一撥馬斜刺裏閃入山道旁的一叢荒林中。
金小山也才剛剛隱住身子,已見六匹快馬疾馳而來,馬上的人可真是形形色色,光景是男女老少全有了。
隻見當先一騎可不正是那晚遁去的‘人麵狼’關浩,第二騎馬上的是那剛到過墨雲穀的姬長泰老頭兒,如今看他騎在馬上,挺胸爺麵,白髯飄飄,已不見他那副老態龍鍾樣,精神可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