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柔弱之相,卻眼含堅忍不甘,很容易讓男人對她充滿同情心,蘇悔初未曾親近女色,總以為女人勾引男人的形式不過是秦樓楚館外的妖嬈勾挑,卻不曾料想還有這樣直抵人心的高明手段。
她最後救了他,或許也是因為此前被他的真情所動,可他身負重傷也源於她的背叛。蘇悔初已經無從考慮情情愛愛那些事情了,從前他執著地想要娶她,不惜違逆趙挽的旨意,不過是他心思單純又急於求成,無法在短時間裡邊做出權衡多方的謀劃。簡單的人沒辦法一下子叫自己想出十全十美的法子,但有自己一貫的強硬作風,逼自己取捨,逼自己斬斷,宜安公主,她隻能成為自己的回憶了。
在他病重的這段時間裡,趙挽和心腹大臣們日夜擬定作戰策略,任命新的將領,又將計就計趁亂反擊,打了北蠻子一個措手不及,在漠北狠狠扳回一局。
「朕料想此次進攻可以突破這一帶的防線,像釘子一樣直入心臟,再用聲東擊西之法,給大越狠命一擊。」趙挽用硃砂在地圖上勾了個圈,目光熾烈。雖然蘇悔初還在療養時期,可趙挽卻不能輕易放過他,還是會時常過來與他討論戰事。
提到大越,蘇悔初臉色黯了黯,隻是看著趙挽的硃筆,卻不欲講話。
於是趙挽笑道:「我若是你,定然是極盼著攻下大越,將宜安押送回朝強佔入府,她負你一次,叫她永生服侍你左右,豈不痛快?」
蘇悔初無聲笑了,說:「倒是個不錯的好主意。」話剛落下,又輕輕說,「她到底還是身不由己。」
帝王總該是霸道的,就像趙挽對待寧思沅,她費盡千辛萬苦從他手下逃走,可還是被他捉了回來鎖在深宮,人是被拿捏住了,兒子也給他生了,可是她的心,又在哪裡呢?
其實認識寧思沅也不過一年多,可總感覺是相識很久很久,他從前喚過的「三嫂」,如今不知怎麼樣了。
談了些朝堂之事,趙挽又對蘇悔初說:「再過幾日,是春暉的滿月宴,念你大病未癒,朕準你的車馬入宮。」
春暉是寧思沅親生兒子的乳名,趙挽給起的,讓兒子一直記得他母親生他的不易。都說皇家母以子貴,到這裡恐怕得說子以母貴了。
蘇悔初想他自認是戴罪之身,不便出席這樣的筵席,便推脫起來:「臣病體牽連,恐犯了三皇子的好日子。」
「是思沅的意思,還是進宮吧。」
趙挽都這麼說了,他也隻好應承下來,皺了皺眉頭,問道:「大皇子的滿月宴好像沒怎麼辦過?」小門小戶偏愛哪個孩子也就罷了,可這皇家可是受著世人矚目,如此明顯的厚此薄彼實在是招人耳目啊!
「戰事緊迫。」
「二皇子的滿月宴好像也沒怎麼辦過?」
「戰事逼急。」
「可是三皇子的滿月宴有點隆重……」
「戰事大捷。」
蘇悔初:「……」
「你的顧慮朕自然是明白,不需多言,朕自會平息抱怨。」趙挽遞了個眼神給湯總管,叫他出去,坐在椅子上撫了撫膝上衣擺,示意蘇悔初向門外看去。:-)思:-)兔:-)在:-)線:-)閱:-)讀:-)
隻見湯總管走了進來,身後站著綽綽約約四道風景,皆是柳腰桃麵,儀容不俗,每一個都相當拿得出手,便是放在後宮裡也是很具備妖媚惑主的資本。
「皇兄,您這是……」蘇悔初哭笑不得,他從來都不是留戀美色之人啊,趙挽跟他玩了十多年,不應該不瞭解他。
「朕觀你榻前皆是男僕,侍奉湯藥雖是盡心卻不細緻,這四人都是宮裡嬤嬤耐心調∥教過的,定會不遺餘力侍候你。」他雖然一本正經地說道,字裡行間都透著對人的親切與關懷,可眼裡卻含著幾分耐人尋味的揶揄。
君王賞賜不可推。蘇悔初無奈地轉了轉眸子,向趙挽道了謝,眼神若有若無地向那四位女子掃去,突然在最邊上一角淩厲起來。
那女子低斂著眉眼,小心翼翼,極盡乖順模樣,不認識的人完全相信她此刻的做低伏小是發自肺腑,隻有熟悉的人才能看懂,她此刻可是在極力壓製自己的矜嬌與喜悅。
何況蘇悔初這個飽受她多年鍥而不捨的困擾的可憐人吶。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攔他馬車問他為何不喜歡她,想要當他麵撞死明誌的紅衣少女——劉螢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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