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耳邊盡是水聲,人已經上了船,馮玉和蘇三兩個人鐵青著臉,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馮玉氣不過,拿腳踢了踢沈青畫:“我跟他,你選誰?”玉指堪堪指著蘇三的鼻尖。
蘇三也不避讓,就這麼站著。
沈青畫沒明白啊,這怎麼回事?她醒來,也沒什麼事情,怎麼就讓她選個人呢?她現在肚子裏都有孩子了,別說是讓她梅開二度吧?
見沈青畫不開口,蘇三溫潤一笑,矮下`身來問沈青畫:“青畫,選我好不好?”
沈青畫的小腦袋開始迷迷糊糊的了,變成一鍋糨糊了。
馮玉在旁邊氣得跳腳。
盧安生的聲音,打破了僵局:“九思,你別為難青畫了。”
沈青畫如同解了魔障一般,霍地起身,趕緊整好衣服。等船剛靠岸,沈青畫抓起碎空,首先走過去。
卻不知道是為什麼,葉一鳴也在。
盧安生和葉一鳴並肩站在一起,倒是有種竹林修然的感覺。
沈青畫在盧安生麵前立定,斂了笑:“安生,你這些年,打點宮中的一切,隻是為了我?”
盧安生黝黑的臉上,泛起笑容:“不是,是為了這一刻。”
這一刻,不管是不是沈青畫,盧安生都要把人安全送出宮,這個人,可能是沈青畫,可能是阿黃,也可能是那個人。
沈青畫不明白了,直接開口問盧安生:“那你是誰的人?”
盧安生笑,隻說:“那個人,姓張。”
沈青畫眯了眯眼睛,還是沒有想清楚。
馮玉最煩這些,拉著沈青畫離開:“青畫別想了,趕緊走吧。小黑要是追來,想走都走不了。”
後麵的蘇三看了眼盧安生,已經知道,原來盧安生後麵的人,就是有“天師”之稱的真仙張寧。能在沈青畫沒有入宮前,就鋪開這麼大一張網,然後讓盧安生安全地把人救出來,果然不負“天師”之名。
隻是不知道,真仙張寧和沈青畫有什麼關係。
對於蘇三投來探究的目光,盧安生根本不答。
葉一鳴看著漸行漸遠的沈青畫,這才輕笑。
葉一鳴從來不笑,所以以前,從沒人知道,葉一鳴一笑萬山橫,千山絕倒。
盧安生有些受不了,覺得方才自己心裏建立起來的種種堅強信念,瞬間坍圮,恨不得就躺在葉一鳴懷裏去。
麵對這樣的盧安生,葉一鳴的回應隻有揮起拳頭,狠狠地砸上盧安生的眉骨。
“變態!”
盧安生捂著眼角委屈:“我有媳婦的!”
聽盧安生這麼說,葉一鳴追加了一句:“更變態!”而後大步離去。
盧安生揉著眉骨,追上去:“張先生,您等等……”
……
沈青畫離宮的消息沒傳出去,倒是出了個皇後薨逝的消息。
隨後蘇昭儀被晉封為蘇貴妃,入主太阿宮。
翊坤宮裏,有宮女和王貴人耳語。
“娘娘,那個蘇昭儀,當了貴妃……”
“那又怎麼樣?她娘家的人都死絕了,皇上還不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讓她當貴妃的?再說,那後位,不還是懸著?”王貴人長指掃過棋盤,好端端的棋局,瞬間就亂了,王貴人勾起嘴角,“讓人把消息,傳給太阿宮那邊——今兒個,可是好日子呢!”
樂悠悠在巍峨的太阿宮麵前宣讀了詔書,升蘇昭儀為蘇貴妃。
蘇墜兒送走樂悠悠,喜不自禁,急著就要寫信,給蘇家報告這個好消息。剛落筆寫下“蘇翰辰”三字,一個小宮女急匆匆地從外麵跑進來:“娘娘!”
臨水紅著眼睛,不住地抹眼淚:“娘娘,當家的,上個月、病死了!”
蘇墜兒心口一滯,“哇——”地一聲,一口血,猛然嘔在雪白的宣紙上,工工整整的蠅頭小楷,濺開的猩紅血漬,紅紅黑黑的,慎得慌。
蘇墜兒隻氣若遊絲,抓著臨水的胳膊:“不要聲張……”
蘇墜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屋裏暗沉沉的。
臨水見蘇墜兒醒了,遞上藥碗:“娘娘,外麵有個宮女求見,是當家的……讓她過來的。”
“讓她進來。”蘇墜兒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奴婢羅琦,見過貴妃娘娘。”
“抬起頭來。”
羅琦一眼抬起頭來,對上蘇墜兒的眼睛,卻在接觸的一瞬間,被蘇墜兒眼中的淩厲,驚住了。
蘇墜兒看著羅琦精明的眼睛,問:“消息是誰傳過來的?”蘇翰辰上個月就病死了,如今才傳了消息過來,還是在她剛當上貴妃的這天?這人,不能留。
……
出宮的日子挺清閑,沈青畫也挺喜歡的,安安靜靜地曬太陽,偶爾逗逗馬葭的兒子,感覺也是挺不錯的,但是總會想到阿黃。並不是阿黃有多好,隻是總有些不習慣。因為衣服、飯菜都得自己來。
沈青畫那天晚上,穿繡著金元寶的肚兜的時候,突然想起阿黃第一次給她拿換洗衣服的場景。
沈青畫跑到院門口,仰頭看著門楣上的“小窩”兩個字,突然覺得,阿黃寫的字,比馬葭那貨寫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