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大族老皺著眉頭,顯然也是清楚何家的境況的,沉吟半晌才開口道:“族長本就因為五族大比的事情氣急攻心傷了內腑,切莫再動氣了,眼下已是境況不利,族長再有個什麼好歹,何家就真的垮了。”
這話多少有點詛咒和警告的意思,何家族長聽罷怒氣大盛,卻礙於這人背後的身份不敢發作,隻得瞪著發紅的眼睛,喘著粗氣,“我兒身死,我要為他報仇,你站出來阻攔我,還搬出那位大人警告我不要衝動莽撞壞了大局,好,我且忍了,如今呢,何家陷入了這內憂外患的境地,那位大人竟然打算置之不理任由何家自生自滅嗎?”
聽到這裏紫萱眸光一凝,覺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
難怪當時這位何家大族老僅憑三言兩語便阻住了何家族長,原來是這樣。
那麼兩人口中的“那位大人”,便是何家的背後支持者?並且看樣子似乎這位何家大族老之所以在何家地位超然甚至毫不畏懼何家族長的原因,則是因為他是“那位大人”那邊的人,待在何家大抵是作為“那位大人”傳令使者以及前來協助並監督何家的存在。
那麼問題來了,“那位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聽了何家族長的一番質問,何家大族老麵色不變,一派淡然,瞥了何家族長一眼,漫不經心地道:“何族長,雖然老夫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說話還請拿捏好分寸才是,若是大人知道你言語間如此不敬,那麼何家族長這個位置也並不是不能換人來坐的!”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何家族長頓時氣得滿臉通紅,卻還是偃旗息鼓平靜了下來,他能怎麼樣,兒子死了,自己受了傷,何家已經亂成一團,他已經控製不住局麵了,在這樣不利的情況下,除了求助於那位大人,他沒有別的選擇。
而大族老所說的也不全是嚇唬他的,如今何家內部分裂,他的地位早已經大不如前,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惹惱了那位大人,說不準明天何家族長的位置就真的能換人來做,他知道那位大人絕對下的了手!
雖然表麵上他和那位大人是合作同盟的關係,但是兩者之間的主動權從來輪不到他的頭上,說白了,他的何家不過是那位大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而何家在被利用的同時也得到了恩惠和榮譽,所以他也心甘情願為那位大人所用。
但是棋子最重要的就是有用且聽話,隻有這樣才有存在的價值,若是棋子無用,便會被主人舍棄,若是棋子不聽話,那麼主人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讓棋子被替換。
所以哪怕心頭在氣恨,何家族長也不敢再多言,隻得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吞。
何家大族老深沉的目光掠過何家族長難看的臉色,心頭嗤笑不已,色厲內荏的老家夥,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想端著他那何家族長的架子在他麵前逞威風,真是可笑!
可惜啊,這個人已經不再是那個在何家唯我獨尊何家族長了,那就更沒有了底氣來跟他叫板了,畢竟他才是那位大人真正的心腹手下,而這個人,充其量不過是一顆棋子,而且是勢力已然衰退的棋子。
何家大族老隨意地撫了撫衣袖,幽幽地道:“何族長也不用太過心急,何家的事情,我已經稟報給大人了,相信大人很快便會想辦法派人前來支援何家,平定這些個內憂外患。”
聽了這句話,何家族長才算悄悄放下心來,但是他怎麼聽怎麼覺著何家大族老這語氣間有種鄙夷的味道,似乎是在說,在你何家族長眼裏仿若滅族危機一般的內憂外患,在大人和我們眼裏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
何家族長心頭更氣了,然而受製於人有求於人,再氣也隻能忍!
何家族長咬咬牙,慢吞吞地回道:“那何某就先謝過大人了。”
何家大族老何嚐看不出何家族長的言不由衷,心頭快意更甚,又漫聲道:“說起來,大人倒是有些好奇,貴國五皇子為何突然間撤走了對何家的支持,還望何族長查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