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戰通天大眾做門神闖水府仙女叱敗將 (1)(2 / 3)

正說間,八戒趕到,吆吆喝喝道:“猴哥,那怪冒頭沒有,老豬來助你也!”行者大喜,執手道:“來得正好!”把他推上筏子,自己也蹦上去,一腳蹬離了岸,那一河灘人便裝佯呼喚啼哭。八戒問:“猴哥,岸上人哭喊誰?”行者道:“管他哩!坐穩,老孫劃水也!”便使金箍棒劃水。八戒道:“哥呀,咱不捉妖,上這破筏子漂悠個甚!便是學古人泛舟,也該換條大船,挑個月明之夜,備上精美肴核、黃黍新醞,再招上兩個唱曲兒的大姐陪著。眼下月黑風高,波濤洶湧,晃得老豬心慌,有何好耍的!”行者道:“美酒佳肴、麗姝樂伎皆有,不知你可想受用?”八戒口中生唾津,“師兄又哄人了!”

行者道:“這通天河水怪現居何處?水中洞府也!依往日經見,哪個妖怪洞府沒有美酒佳人!”八戒心癢道:“妖怪又不曉得咱們到了此地,如何具柬帖兒相邀?”行者笑道:“不用投帖。他親自來請不是更好!你且變化了。”

八戒道:“吃請就吃請,變化什麼!”才說,便有風起,掀起大浪,嚇得八戒坐下兩手扒住筏子,“風大浪高,嚇死人也!若掉下去,先灌了一肚子涼水,什麼也吃不下了!”行者道:“你身粗體胖,筏兒如何不晃?略變小巧些,自然穩當!”八戒道:“變什麼?”行者道:“就變童女吧!”八戒啞口失笑:“俺變童女,還不像大肚孕婦?變童男吧!”行者道:“也好!”八戒遂念咒變作童男,卻粗壯得像隻小牛犢。道:“哥呀,幫幫俺!”行者笑道:“這般更好:肉多,有嚼頭。妖怪更喜歡!”八戒道:“哥哥說什麼,沒頭沒腦的?”

行者抬頭看三藏、沙僧到了河邊,叫一聲:“悟淨,俺與八戒去會妖怪,你看好師父!”又叫岸上鄉民侍奉。鄉民敢不應承!那水生兩口兒感恩戴德,搶先將三藏、沙僧迎回家中供養。那行者也變了童女,將自家金箍棒與八戒鐵耙皆藏在花朵樹葉中。時木筏已到河中,順流而下。這時又來了陣狂風將筏上岸邊燈光皆吹滅。八戒四下睃瞄,兩眼發黑,叫道:“哥呀,這不像是赴宴,倒有點像下鬼門關!”

行者道:“呆子住口,妖怪來也!”八戒看不清,亂嚷:“在哪,在哪?”便聽潑喇一聲,從水中鑽出個金甲水怪,一手穩住木筏,嗬嗬笑道:“兩個小兒,筏子上好耍不?”行者綽著童女細嗓音道:“回大王,風大浪高,不甚好耍!”水怪聽了,不無心驚,“這女童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悟空指八戒道:“大王,他才是‘牛犢’哩!”八戒便抖起來,上下牙巴骨打戰。水怪道:“小‘牛犢’抖甚?”行者道:“他是傷風受症,打擺子哩!”

水怪道:“小孩子家不識醫理,傷風隻能打噴嚏,還有打擺子的!”八戒嘟嘟囔囔道:“請客就請客,閑扯什麼。一會兒菜都涼了!”那水怪問:“兩位小兒,咱們是在這兒吃呢,還是到寒舍吃?”八戒嚷道:“自然是去你府上吃,此處瞎燈滅火的,還不吃到鼻眼裏去了!”行者心想:“下水還要念咒掐訣,還不知那廂他有多少幫手。”遂道:“大王,還是在筏子上吃吧,省得跑冤枉路!”八戒聲聲不依,扯金甲怪便下水。行者怕妖怪沉水溜了,亦揪住他袍袖不放。

兩個拉拉扯扯,倒把那水怪嚇了一跳,一時懵懂,“是我要吃他倆,還是他倆欲吃我?”恍然明白,笑道:“別拉別扯,我便這裏吃一個,回府吃一個,如何?”行者笑道:“甚好!請問大王,你是從頭豎著啃,還是平臥橫著吃?”大王見童女笑,心裏發毛:老天神,也吃過幾對童男女了,沒見過這麼膽大的。心虛道:“你轉過臉,我從背上吃!”行者笑道:“俺往常見妖怪吃人,都是先哢嚓一聲把頭咬下來,哪有從背上吃的道理!”水怪聽了魂飛魄散,戰兢兢道:”小姐姐,你莫非成了精不成?”撇下行者,轉身道:“我還是吃這小‘牛犢’吧,他人老實!”不曾想“牛犢”咆哮道:“你這廝言而無信!說好去府上吃的,卻磨磨蹭蹭不肯動身,成心要餓死俺老豬!”水怪嚇一跳,“這世道反常,沒有老實人了!”八戒道:“休閑扯,還不快帶老豬去你家赴宴!”水怪氣惱道:“小孩子家未開蒙讀書,許多道理不懂:你倆是莊上獻祭的供品,讓大王我享用的。你們赴什麼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