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房間有限, 每個房間內鬥裝了複數的攝像頭。但安置太多顯示屏會使麵積過大,注意力分散,反而不方便監視。但這個數據滿足了最佳分配規則,隻要坐在這裏, 就能知道這房子裏發生的一切。

鄭風林抬手就要切換屏幕,卻被寇霜開口製止:“等下,這是文哲的隱私吧,雖然他是明星,雖然他已經過世了……”

鄭風林有些不解地看著寇霜,但到底還是停下了動作。

還是宋暮雪道:“我給文泰先生打個電話。”

宋暮雪當場掏出手機撥通文泰的電話,其餘兩人便站在原地望著她。

寇霜也覺得自己有點事兒媽,明明秘密就擺在這裏任人翻看,隻要動動手指,也許什麼都水落石出。但最初的文哲是個有些糾結有些優柔寡斷有些抗拒“人設”的男青年,隻要一想到那個文哲可能出現在一個完全私密的空間——也就是這個宅子裏,她就總覺得應該尊重對方。

文哲去世時22歲,剛出道時也隻是十八歲左右,勉強還能稱一句“少年”。

這種想法有些矯情,因為很奇異的共鳴點,寇霜單方麵給文哲的形象附加了更多的性格特征,也是一種曲解和一廂情願。

電話很快接通,宋暮雪叫了一聲“文先生”之後很快切入正題:“我們在別墅裏找到了一些攝像頭和一個監控室,不知道您知道它的存在嗎?”

文泰停頓了一下,問:“那裏麵有什麼別的東西嗎?”

“還沒有查看過,隻是想問問您願不願意……”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文泰打斷:“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如果看過錄像的話,能告訴我裏麵有些什麼嗎?在弄清楚那份合同是否合法之前,我不想看那些。”

文泰語氣悲傷又沉重,寇霜卻立即讀懂了其中的意味。

文泰對文哲抱有很高的期望,但這種期望在見到奇怪的房間和合同之後,也許就被摧毀了。他打開了文哲的空間,隨意宋暮雪進入,原因無他,他怕。

如果跟宋暮雪一塊兒來,很有可能發現兒子的另一麵。他不想看到這些,於是逃避,將所有的問題簡化為一個:那幾份合同是否合法?

仿佛不合法的話,文哲就沒有任何異常,還是自己那個從不酒駕的好兒子。

寇霜能夠理解,卻更加悲哀。因為她隱約知道這紙合約約定的內容並不是什麼消極負麵以至於見不得人的東西。

文泰倉促地掛斷了電話,但宋暮雪已經拿到了許可,她對鄭風林點了點頭,鄭風林便在鍵盤上敲打了些什麼,隨後屏幕閃了一下。

“資料還挺多,從三年前到現在,每天的記錄都在。我們從被跟蹤的那天開始看吧。”鄭風林說著,調到日記本上的那個日期,隨後加快了播放速度。

三個人在狹小的空間擠在一塊兒看錄像。最初屏幕裏一直沒有人,到了晚上文哲才開門進來。

令人覺得奇怪的是,文哲回家之後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換上了那些厚重繁複的宮廷服飾,甚至還穿上了那雙有點兒高跟的黑靴子。他在房子裏行走、生活,一直維持著一種奇怪的“優雅”。

“像是迪士尼歌舞劇裏的王子一樣。”寇霜忍不住感慨道,宋暮雪便十分捧場地點了點頭,說:“走路姿勢都變了,跟剛剛進門的時候不一樣。”

“文哲在外麵一直扮演著暖男的形象,我還以為回家之後會放鬆一些,沒想到反而更加端著了,這是圖什麼呢?”寇霜說。

宋暮雪若有所思道:“也許這才是他的本性。”

文哲讀了一會兒書,寫了一會兒字,甚至還擊了一會兒劍,最後去臥室裏洗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