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雪斜睨他一眼,說:“你油嘴滑舌,我發現你的話都要打個折扣聽。”◇思◇兔◇網◇
路仁義吐了吐舌頭,說:“那別的都能打折扣,但誇你漂亮可不能。”
宋暮雪沒繼續理會小男生的誇讚,而是往屋子裏走了幾步,對整間房子有了一個大概印象。
但從房子來看,路家的確一貧如洗。住的是毛坯房,家具有一種二十年前的年代感。冰箱、電視、電腦倒是都有,就是看著都不怎麼值錢。
如果說這是一個單身警察的家,宋暮雪信。可要說這是一個黑澀會二把手的家,那宋暮雪覺得,還要畫個問號。
節儉和克製都是可持續性的美德,隻有擁有未來的人,才會犧牲眼前的享受和利益。而在刀尖舔血討生活的二把手,不可能沒錢,又怎麼會過成這樣呢?
宋暮雪聽前輩們說過各種各樣的傳奇故事,隻要涉及到黑澀會,絕對奢華鋪張,仿佛將壽命折現,放到眼前享受似的。說來可笑,混黑的很多人不是死於火並,反而死於暴飲暴食或者其他生理疾病。
路義甫隻有一個兒子,賺了那麼多黑錢,既沒有自己享受揮霍,也沒有貼給兒子改善生活,就連兒子的學雜費都是自負盈虧,這不正常。
太克己了……是警察那一派擁有的品德。
路仁義領著宋暮雪去臥室,指著床底下說:“我爸以前就把錢藏這裏,我小時候偷過一張粉色毛爺爺,結果被我爸胖揍一頓,在天花板上倒掛了半個晚上,腦袋充血得鼻血流了一地。我哪知道他還會做機關的,隻要有人挪動一毫米他都能知道。後來我就再也不從這裏拿錢了。”
這是一張老式棕櫚床,也用了十好幾年的樣子。宋暮雪把床單掀起來,看見裏頭空空如也,問:“錢呢?”
路仁義哭笑不得,說:“美女姐姐,你是來找線索的,還是來找錢的?我爸一死我就上交國家了,然後他們為了表彰我爸的傑出貢獻,獎勵了大概十分之一回來吧。嘖,我哪知道這麼摳門啊,早知道就不上交國家了,沒意思,真沒意思。”
路仁義搖著頭很歎惋的樣子,但宋暮雪知道,假若能重來一次,路仁義還是會上交充公。他拿了獎金之後的生活狀態跟從前沒什麼差別,光是看這一點就能知道了。
小屁孩兒就是要嘴上占便宜,宋暮雪看破不說破,說:“你換雙鞋子,出門吧。”
路仁義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的拖鞋,說:“啥?”
“我們要去探訪一個人,她也許知道很多,你換身精神點的衣服,我們去尋找你爸當年的真相。”
路仁義連忙搖頭,說:“除了我媽,這世界不會有人知道我爸當年的真相。美女姐姐,難道你要帶著我一塊兒去殉情見家長麼?”
“如果你認為沒人知道當年的真相,那麼你為什麼還要替你爸找回公道?我以為,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你很積極。”宋暮雪看著路仁義的眼睛,沒有計較他嘴裏亂跑的火車,隻是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路仁義似乎被說服了,低下頭說:“那你在客廳裏等我五分鍾,我換身衣服。”
“嗯。”
五分鍾之後,路仁義從臥室裏出來了。他拿著鑰匙對宋暮雪笑,說:“走吧。”
兩人下了筒子樓,剛出樓道就看見一個男人對著宋暮雪打招呼:“小雪,好了?”
宋暮雪點了點頭,說:“好了。”
男人正是鄭風林。
鄭風林後退了了兩步,拉開警車的門,說:“走吧,我還有三個小時的空閑。”
路仁義朝後退了一步,道:“不是吧……美女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