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覆蓋,隻剩下一片黑暗。
十一月底,寧向晚來魯村以後最黑暗的時候,他們迎來了最瘋狂的一群人的攻擊。
來人全是藏人,到了村子就開始搶糧殺人,毫無人性,等寧向晚和周夜永得到消息時魯村已經有十幾個人被殺了。
十幾人被殺之後太陽出來,襲擊者躲到了一處民居,而魯村人則幾乎都聚集到了寧向晚家裏。
寧向晚和周夜永曾經帶領他們戰鬥,所以這一次人們也習慣性地想要依賴他倆。
寧向晚和周夜永詢問他們襲擊者都是什麼人,有多少,什麼武器,是否可以談判,人們七嘴八舌地回答,寧向晚和周夜永從他們生疏的漢語中了解到來人全是藏族人,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因為他們是見人就殺,完全的瘋狂,最關鍵的是他們也有槍。
寧向晚和周夜永思考了許久,最後決定不能坐以待斃,如果對手不講道理,那麼他們再如何有誠意都沒用。
天災和幾場戰鬥讓魯村人口減少了很多,瘟疫的來臨更是加劇了人口的減少。寧向晚和周夜永是打算留下來的,所以必須讓他們自己有充足的戰鬥力,他倆覺得若是有人想留下來,人品若是還可以便留下來,以後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戰鬥。
可是沒想到他們迎來的第一群人就這樣喪心病狂,末世裏他們不能猶豫,死去的十幾個魯村村民已經證明了這群襲擊者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所以對他們無需心軟。
寧向晚將上次從隔壁村繳獲的那些武器分配下去,太陽一落山他們就直接行動。
周夜永想帶領他們隱蔽一點作戰,可是卻沒人去管,拿著武器人們就衝去了襲擊者所在的房子,周夜永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裏有很多感慨卻什麼都說不出。
瘟疫讓人們生活在水火之中,可是外敵的襲擊卻讓他們驟然清醒,人們忽略瘟疫帶給他們的恐慌,齊心合力,不懼死亡,他們拿著武器直接衝到襲擊者的家裏,對方見人就殺,他們也一樣。
槍聲響徹在魯村的天空……
混戰持續了三十分鍾,三十分鍾後,襲擊者全部死亡,魯村死亡七人。
寧向晚主持了他們七人的葬禮,說是葬禮其實也不過就是把他們埋了。
火把將夜晚染成紅色,安靜的人們全部清醒,瘟疫帶來的恐懼逐漸消散了,台上的寧向晚說:“死我們都不怕,難道還怕活著嗎?”
人群散去後,寧向晚和周夜永相視而笑,他們知道這一次魯村人大概再不會因為瘟疫而泯滅人性了。
寧向晚從台上下來,周夜永和一個村民則在整理他們的武器。
戰鬥結束後魯村人很自覺地將自己的武器又都交給了周夜永,他們相信周夜永和寧向晚可以管好這些武器,他們信任他倆。
寧向晚坐在一旁等著,吳曉茹走到她身邊,漆黑的頭巾將她整張臉裹住,隻留出一隻眼睛。
“寧向晚,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為什麼說‘好久不見’?”
“因為確實很久沒見。”寧向晚回答。
“我們以前真的認識?”
“你忘記了吧,我就是一個小人物而已。”寧向晚回答。
“我過目不忘。”
“那就當我記錯了。”寧向晚不想和吳曉茹糾纏。
“哎,周夜永已經告訴你薑尚軍是我殺的了吧?你怕我嗎?”吳曉茹笑著說,她聲音依舊甜美,隻是容貌大概誰都認不出了。
“你有什麼好怕的?”寧向晚也笑著反問。
“嗬,你果然不是常人,確實呐,能活到現在你怎麼可能平凡。”
“你到底想說什麼?”寧向晚懶得去理吳曉茹,直接發問。
“隨便聊聊而已。對了,你知道我怎麼活到現在的嗎?不知道吧,嗬嗬,簡言之我就是殺人如麻,不過我第一個殺的人你猜是誰?”
寧向晚沒有理會吳曉茹,可是吳曉茹卻自顧自地往下說:“我殺的第一個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寧向晚心裏咯噔一下,她上一世就是救了吳曉茹又被她推下懸崖的。
“那時候我們已經五天沒吃飯了,隻能喝點水,我和薑尚軍還有她三個人一起住在一個小屋裏。是她救了我和薑尚軍,我們倒在河邊的時候都已經奄奄一息了,她給我們倆一人一碗熱粥,可是她的存糧太少了,我們三個人一起一個月之後就沒的吃了,於是我和薑尚軍密謀殺了她,然後……”吳曉茹停頓一下接著說,“我們把她吃了。”
寧向晚覺得惡心,是真的惡心,她以前甚至親眼見過人吃人,可是吳曉茹的描述卻更加讓她無法接受。
寧向晚想要嘔吐的動作落入吳曉茹眼裏,她笑著說:“覺得惡心?算了,你是沒遇到,等真的到了絕地,周夜永說不定也會吃了你,嗬嗬,我等著那一天,等著看你後悔和一個男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