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無法理解的。
趙幼薇踢開了腳底下一塊小石子,狀似無意地開了話頭,“西涼的公主?那是個什麼人?”
她是裝作隨口問,冷子君確實實實在在地隨口答:“西涼王的四女兒,皇後生的嫡女。”簡短到說到這裏就沒有了。
趙幼薇晃了一下他的手,氣急,道:“你知道我什麼意圖,卻想拿這些打發我。”
冷子君聞言,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對趙幼薇道:“你管這些事做什麼呢?我還在,這些事都和你關係不大,我是不會讓你收到一丁點傷害的。”
這話聽著有理,趙幼薇沉默。
隻是過了一會兒,趙幼薇不禁抬頭問,“我是沒有事,那皇後娘娘呢?”
這個問題,一時之間冷子君也不知道該怎麼答,從來沒有人殘酷到把這個問題這麼直白地撕開擺在他麵前。
他思慮一會兒,回答道:“她也不會有事,她能有什麼事?”這是一個很聰明的回答。
趙幼薇搖搖頭,十分認真地對冷子君道:“其實你是知道我在說什麼的對不對,為什麼顧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肯直接回答我的問題,皇後娘娘真的會沒有事嗎?”
這次是換冷子君沉默了,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趙幼薇張著眼睛仰著頭倔強執拗地望著他,直直望進了冷子君的心裏。
其實,冷子君心裏頭又何嚐不迷惘?
過了好一會兒,他隻是道:“我隻能向你保證,皇兄這輩子,最愛的人是她,別的我不敢說,因為不能保證,各人有各人的運道,上天給我們安排的命運,我們沒有辦法更改,隻能受著。”
是的,無力更改,這就是殘酷命運。
容康蘭沒有錯,容康清也沒有錯,但是惡果,她們要嚐,罪孽,她們要償,這是不公平的,但是命運有時候是很公平的。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趙幼薇想起冷子君之前跟她說的那些前塵往事,一時無話,隻是心裏頭仍舊過不去那個坎,兔死狐悲,難免有此之感。
“可是皇後娘娘沒有做錯什麼事啊,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一個人,好到我覺得她對我好是她的一種慈悲。”趙幼薇不甘願道。
冷子君還是那句話,“我說了,這是一個人的命格,當我哥哥和我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們也沒有做錯什麼,我們也都是很好的孩子,可是後來發生許多事,我們不敢再說我們是好人,但是我們是主動著變成不好的人嗎?”
“我們也無罪,但是那時候沒有人可憐我們,回想當初那些日子,那種立於危牆之下,朝不保夕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讓人畏懼,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趙幼薇道:“我知道,可是,這些都是男人們的事,皇後娘娘隻是一個女子,你們這樣,是不是對她太過於殘忍了,她隻是想做好一個妻子,一個母親……”
冷子君認真地瞧著她的臉,難掩悲涼地回答了她,“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自己是無辜的,都是不幸被卷進來的,但是事實是,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大家碰到一起,隻是宿命的安排……”
趙幼薇掙開了冷子君的手掌。
還有無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