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秦蓉在幾人出去了之後,笑容微微變淡,嘴角的弧度有些嘲諷,歎道:“姐姐啊,都說你們大家族裏出來的女子心高氣傲,以往妹妹還沒怎麼覺得。進了家門之後,見了姐姐,才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要我說,姐姐可比那些官老爺的大小姐還要清貴呢,嗤嗤。”
這名義上是誇她有教養,實際上卻是在嘲諷她架子端的比真正的官家大小姐還大,楊樂柔怎麼會聽不出來?
隻是依舊麵不改色,淡淡的笑著。這些年在趙府,受的冷眼嘲諷還少麼?年輕的時候,看到了那少年鮮衣怒馬在家族裏謀出路的時候,便不顧一切的傾心了,這些年說到底也曾後悔過,但最終看到了一雙兒女,便都忍下了。
她不爭,是不屑去爭。從小便生活在紙醉金迷的金窩裏,見慣了人為一己私欲去爭,實在是太累了。
這麼一晃神的功夫,楊樂柔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日,到楊府求一個前程的年輕人絡繹不絕。年輕時候的趙財便是其中一個。那時候他還不像現在這般滿身銅臭味,是個眉目清朗的少年,一身洗舊的青衫,眉宇間有些懦弱,不似其他人看到她的時候眼中都是貪婪,而是青澀的低著頭不敢多看。
不知怎的,天之驕女一般的楊樂柔,便將心許出去了。後來與家族斷了聯係,眼睜睜看著昔日青澀的少年慢慢的走遠,楊樂柔滿心苦澀,但卻是無奈。
那榮華富貴,她親手丟下的,如今怎麼可能為了這種東西再去拚的你死我活?
而這抹看透世事的恬淡輕笑,落在秦蓉眼裏,卻成了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鵝看著低如塵埃的醜小鴨時充滿了嘲諷的笑。她的身世和楊樂柔是一個天一個地,截然相反。
楊樂柔這一輩子也許都在想著怎麼擺脫這榮華富貴,她卻是傾盡所有都要得到這份富貴。
道不同不相為謀,不身處在同一個位置上,麵對的事,經曆的事,截然不同,到頭來想要的東西自然也是截然不同。沒有誰是對的,誰是錯的,說到底,都是蒼生萬物一盤棋。
秦蓉塗著猩紅丹寇的指甲無聲的在寬大華服袖子下捏緊,良久之後才僵硬的扯出一抹任誰看都覺得假的很的笑,硬邦邦道:“姐姐可怪我搶走了原本屬於你的東西?”
楊樂柔淡淡的搖了搖頭,一聲輕歎,道:“不怪。”
秦蓉指甲捏的越發緊了,隱隱有掐進肉裏的趨勢,她卻全然不覺,眼底怨毒,臉上笑道:“當真不怪?若不是妹妹,姐姐今日便不會在這兒過丫鬟一般的日子了。”
她恨啊,恨憑什麼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一無所有了,還能活的如此坦然?還能一襲白裙便將她費盡心思討好的男人給勾的失魂落魄?趙財說她生性木訥,不懂得討好男人,呸!分明就是個十足的狐媚子,表麵上清純,私底下偷偷的勾引老爺!
屋裏,秦蓉在幾人出去了之後,笑容微微變淡,嘴角的弧度有些嘲諷,歎道:“姐姐啊,都說你們大家族裏出來的女子心高氣傲,以往妹妹還沒怎麼覺得。進了家門之後,見了姐姐,才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要我說,姐姐可比那些官老爺的大小姐還要清貴呢,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