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座洞差異明顯,有大有小,袁森逆向思維,選了小洞進去,進去之後,發現小洞裏套著大洞,大洞裏又套小洞,這麼轉了一圈,繞過一座山洞,眼前突然出現一道長達十幾米的石門。
袁森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長的門,或者說,它是一道牆,隻是中間有一道石縫,袁森才猜它是道門。
門縫旁邊有一個凸出的按鈕,拳頭大小,應該是機關一類的東西。
袁森已經經過多種山洞的岔路迷局,知道這條洞可能有問題,黑喇嘛這種人狡詐無比,在他的地盤裏,還是要當心一些。所以,他並不急於去按按鈕。
他把兩邊石門都查看了一番,在左邊石門的角落裏發現了一行蒙古文,那文字不大,是凹刻,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袁森不認識蒙古文,隻是覺得那一行字的書寫方式,與巴特爾他爺爺的靈位碑文方式很像。
他尋思著,難道這不是一扇石門,而是一座巨大的墓碑?
隨即,袁森又覺得自己的猜測太荒謬,不過在黑喇嘛的地盤上,低調一些總是沒錯的。他跪下來,就對著那一行字拜了幾拜,又磕了個頭,心裏暗暗禱告:“不管是黑喇嘛還是哪路鬼神,保佑你袁爺趕緊找到石鏡和王慧,拿到東西就立刻離開這裏,絕不叨擾。”
袁森磕了頭,石門突然響起一陣哢嚓哢嚓的響聲,他嚇得趕緊站起來,退到一邊。石門從中間分開,這時,一個黑影從外麵洞口闖進來,飛快地鑽進石門之中。袁森嚇了一跳,腦子裏根本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看到一個人影一閃,進了門內。他急忙提槍鑽進石門裏,拿手電筒四處亂照,照到那黑影還在往前飛跑。
袁森覺得異常奇怪,看那人背影,絕對不會是王慧,除了他們兩個,洞裏還有第三個人?難道是遇到同路找黑喇嘛密道的人,就等著他先蹚雷,過了機關就搶先,怕別人搶東西?
那人跑得飛快,袁森拿手電筒照他他也不理,袁森急了,衝他吼道:“你給我站住,再不停下來我可要開槍了。”
說罷,他朝天鳴了一槍。他滿以為黑影會被嚇住,哪知道人家根本不理他,依舊朝前疾跑。袁森察覺到不對勁兒,人家好像當他根本不存在呢,怎麼吆喝鳴槍都不理睬。以他的槍法,在這麼遠的距離內射中對方,一點問題都沒有。
袁森心裏有氣,一隻手拿手電筒,一隻手端槍,瞄準那人的頭就開了一槍,子彈幾乎擦著那人的耳邊飛過去,打在牆上。袁森對自己的槍法很得意,然而,那人卻沒停下來,他的速度也絲毫不減,依舊朝前奔跑著,那一顆貼著耳朵的子彈根本沒嚇到他。
袁森心裏一涼,他隱隱覺得害怕起來,這個人怎麼看起來這麼奇怪,如果是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嚇得屁滾尿流,而那背影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山洞前又出現一道石門,黑影在石門前停住,袁森趁機趕上他。看黑影的背影,是個男人,他穿著一件貂皮大襖,正站在石門前發愣。那石門上有一個臉盆那麼大的圓盤,圓盤背景是菩薩打坐圖,圓盤中間有一個拳頭大的東西。
袁森對石門上的機關沒在意,他看那人一身皮襖,頓覺眼熟,和鐵門外擁進來的屍體打扮得很像。袁森頓時明白了。
他用槍指著那人,大吼道:“你是人是鬼,趕緊給我說清楚!”
那人依舊不理他,他抓著圓盤中間那個拳頭大的東西左右扳了幾下,石門從中間分開,他進了石門。袁森站在門口,心裏很猶豫,是進還是不進呢?照眼前情況來看,那人身份可怕至極,一點都不像是活人,如果跟著他瞎跑,被迷惑了,死都隻能做個屈死鬼,那可太冤枉了。
可是不進去,石門後麵的秘密,又撓得他心裏發癢。
他最後一咬牙,走進了石門。石門後麵有一堵石牆,袁森繞過石牆,看到裏麵是一排排老舊的大箱子。那個可怕的人還是背對著他,在箱子中間走來走去,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他時而低頭,時而趴在地上偷瞄箱子中間的縫隙,好像裏麵藏了什麼人一樣。
袁森顧不上理這堆積如山的大箱子,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這個人絕對不是人。他在做自己的事情,袁森所在的空間和他的空間好像是彼此獨立的,他絲毫沒有感覺到袁森的存在。
袁森一陣毛骨悚然,他想起了自己在北塔山的遭遇。寨子裏那十個老式騎兵的恐怖陰影在他心頭重新浮現,袁森在心裏不停地問自己,這個人難道和寨子裏的騎兵一樣,曾經死在地洞裏,冤魂不願意離去?
那人從箱子堆裏站起來,轉過身來看著袁森。袁森嚇了一跳,急忙蹲下來,藏在箱子後麵。剛才他趁機瞟了一眼那人,那人一張方形闊臉,臉上胡子拉碴,看起來很久沒修剪過,胸前挎著一個斜十字子彈帶,也是一副土匪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