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生好炭火,用雪化了一大壺水在炭火爐上燒著。康巴薩在除帳篷周圍的積雪,袁森拉了艾凱拉木,拿上槍就出了帳篷。
兩人一前一後,也沒有開手電筒,一直走到敖包雪原深處,袁森已經聽到了野禽叫喚的聲音。他們打算打幾隻野雞、黃羊或野狼做今晚的晚餐,壓縮食品吃得讓人反胃,還是野物美味。而且,袁森想借此機會偵察一下周圍地形。幾個小時前,他在雪地裏赫然看到一團黑影,那影子動作很快,在他眼前晃了幾下就消失了。這麼長時間的探險生活,培養了他敏銳的視覺。
艾凱拉木突然拍拍袁森的肩膀,指著右邊說:“袁小哥,你看看,那玩意兒是個什麼東西來著?”
袁森扭過頭看去,發現雪地裏蜷縮著一隻動物,距離太遠,他也看不清楚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看體型像一隻碩大的野狼正提著前肢,用兩隻後肢站立著。那東西身上裹了一層積雪,立在那裏一動不動,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個雪堆。
袁森衝艾凱拉木打了個手勢,艾凱拉木點點頭,兩人分開,一左一右包抄了過去。
那野物距離他們至少有五十米,雪夜裏看什麼東西都不是特別清楚,袁森怕射歪了,打草驚蛇,不敢隨便開槍。他們小心翼翼包抄了一半路程,雪地裏那東西好像發現了什麼,突然抖了一下,它身上的雪落了不少。袁森和艾凱拉木急忙停住,不遠不近盯著那東西,看它下一步的動作。袁森抬槍瞄準,隻能瞄個大概,也不敢隨便開槍。
那東西動了一下,又停了。袁森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朝前挪去,艾凱拉木跟著袁森的節奏,兩人努力裝出優秀獵人的樣子,端著槍瞄準他們的獵物。
突然,那獵物又抖了一下,兩人看距離也不過二十米,不再掩飾,袁森先拔腿衝了過去。雪地裏那東西一激靈,突然如離弦的箭一樣朝反方向彈射出去,那速度之快,讓兩人完全措手不及。
那東西在雪地上劃了一條線,一會兒就在視線深處變成了一個黑乎乎的點。袁森衝艾凱拉木大叫道:“快追啊——”
他打亮手電筒,向著雪地裏那東西的方向飛快地跑去。
此時雪已經停了,雪原上落雪無痕,那東西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巴掌大的腳印,深達半寸有餘。
袁森他們在雪地裏跑得沒有那東西輕盈,追了十多分鍾,艾凱拉木道:“我看是追不上了,也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咱們不如去打點野禽吃吃,味道也是很不錯的。”
袁森拿手電筒四處照照,前麵的足印一直延伸到很遠,他有心要看看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就對艾凱拉木說:“我先追著,你去打野禽,一個小時後我們在帳篷會合。”
艾凱拉木歎了口氣,說:“這黑燈瞎火的,又是茫茫雪原,附近幾百裏都沒個活人,我怎麼放心你袁小哥呢,走吧。”
兩人又追了十幾分鍾,連袁森都有點灰心喪氣了。雪地上有那東西的腳印,卻沒見那東西的影子,此物在雪地裏來去如飛,天知道它逃到哪裏去了。
袁森停下來喝了口水,用手電筒朝前照了照,光柱深處,赫然有一團雪白的東西閃過。袁森大驚,叫道:“在那裏,就在那裏,趕緊追。”
他的手電光鎖定了那東西,一邊跑一邊照著它。在跳動的視線裏,隻看到一團白影在手電光柱中不斷劃過,卻始終看不清那東西到底是何物。
兩人追得氣喘籲籲,一路下山又上山,也不知道翻了幾座山岡。艾凱拉木喘著粗氣道:“袁小哥,這麼追下去會被那家夥耍死的,老艾開槍了,不管中不中打了再說。”
袁森道:“好——”
艾凱拉木端好槍,抬手就是一槍,子彈沒入雪地裏。他又連開了幾槍,槍槍都落了空,那團雪白的影子還在手電光柱之間來回跳躍,不知道是的確躲不開手電光,還是存心戲耍兩人。
艾凱拉木氣急敗壞地說:“小哥,你槍法好,你來打兩槍,老子還不信製伏不了這個小畜生。”
袁森一手舉著手電筒,用光柱捕捉那東西,一手瞄準它連開了兩槍,都落了空。
艾凱拉木突然驚叫道:“我的娘啊,這裏是什麼地方?”
袁森抬頭一看,也嚇了一大跳,原來他們不知不覺中已經進了一座巨大的山穀,山穀裏聳立著一座龐大的建築群。建築群全都被積雪覆蓋,看上去就像一座冰雪宮殿,隻能隱約看到瞭望塔、城樓和城牆的輪廓。
袁森這麼一抬頭,再用手電筒去照那隻野物,那東西早就消失在雪地裏了,再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艾凱拉木道:“袁小哥,我總覺得在這麼奇怪的地方出現一座城堡很奇怪。”
袁森掏出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道:“廢話,這裏方圓幾百裏杳無人跡,怎麼會平白無故出現建築群,肯定有問題。”
袁森用手電筒照著遠處兩座十多米高的瞭望塔,瞭望塔周身雪白,頂端有一排半米高的射擊孔,射擊孔後麵是空空的。
兩座瞭望塔中間隔了有幾十米距離,中間有一道牌樓,牌樓中間掛了一塊匾,匾也被落雪蓋住了,隻有零星幾塊露出來,好像寫了字,卻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字。牌樓下麵是兩扇關得嚴嚴實實的大門。
袁森和艾凱拉木所站的位置是一座土坡,角度比較高,還能隱約看到牌樓後麵的房屋屋角,看起來像木頭搭建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