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2)

這樣的天氣,她身上的骨節都會疼得她冷汗直流,可她就是不願意進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甫睿翀撐著傘的纖長身影走進她的視線。

明明距離沒有多遠,她卻有些看不清他。

他看到門口的她,趕緊快步走了過來,握住她的手。

“怎麼站在這裏”他的聲音很溫和,很悅耳,猶如一滴溫熱的水滴,滴落在冰涼、幹枯的肌膚上,舒服得恍然如夢。

“皇甫大哥,真的有人真正的快樂嗎”她昂頭看向滿天雨絲,“如果不是有人哭得悲戚,怎會連天都如此的傷心呢”

“丫頭”他有些怔愣,這樣的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他怎麼能不驚

“我喜歡皇甫大哥叫我朵畫。”她與他對視一眼,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向屋裏走去,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發愣。

從那日起,他便沒有再叫過她“朵畫”,原來她發現了

渾渾噩噩了幾日的淩無雙終於醒來了,她是被那一聲響雷驚醒的,醒來時一身的冷汗。

“公主”素月立刻上前,驚喜萬分,“公主終於醒了,真好。”

“素月,我做了個噩夢。”淩無雙眸光渙散地看著素月,聲音沙啞地喃喃道。

“公主”素月艱澀地啟齒。

“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淩無雙心裏不好的預感越加強烈。

“紇奚夫人自盡了。”素月小心地打量著她,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說。

“你說什麼”淩無雙驀地抓住她的手,不敢置信地問。

“紇奚夫人剛剛去了。”素月不忍地重複道。

淩無雙的牙齒不禁打戰,淚珠順著眼角滾落,滴進枕頭裏。

“人死不能複生,公主保住身子。”素月輕聲勸道。

淩無雙視線無神的越過素月,看向窗子,靜靜地聽著雨滴敲打窗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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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命總是這樣的脆弱,短短數日,一連三條命接連地去了,難怪老天爺都難過地哭了。

而權勢,便是這所有罪孽的根源。

禦書房。

拓跋颺聽著冀安激動的稟報,神色並沒有多少變化。

冀安平日裏本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拓跋颺,可今日心裏竟是忽然生了怨恨之氣。

“大王當真就如此無情嗎”他忽然失望地問。

拓跋颺的眼神微滯,隨即布滿森寒,盯視著冀安。

冀安不為所動,到底是清楚拓跋颺不會殺他。

他重重地將額頭磕在堅硬的地麵上,懇請道:“若是大王不想再有悲劇發生,就請大王讓屬下帶沅紫離開。”

他刻意喚她“沅紫”,就是想向拓跋颺表明自己的決心。

“孤王早就說過,你若是有能耐帶走她,孤王絕不會攔著。”拓跋颺眼中的戾色更勝,冀安幾乎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可如今便連他也質疑了他的決定,怨恨起了他。

“屬下謝恩。”冀安又是重重地將額頭磕向地麵,抬起頭時,額頭已經見了血。

他站起身,沒有一分留戀地向殿外走去。

沒錯,他也怨恨了拓跋颺,恨他讓一切改變,讓他們所有人都要被陰謀纏繞,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坦蕩。

如今想起草原上,他們一起策馬狂奔的日子,已經恍如隔世。

禦書房的門開啟再關上,隻留臉色陰沉的拓跋颺一人。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他忽然想嘲諷的大笑。

從白晝到黑夜,禦書房始終沒有人點燈,坐龍椅上的拓跋颺沐浴在黑暗中,臉色比這夜還要沉,沒人敢進來打擾。

“吱呀”

禦書房的門被推開。

拓跋颺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殺氣,卻在看清來人後又緩緩地散了去。

淩無雙腳步輕移,沒有見禮,徑自走向他。

她裹在鬥篷下的身子較之大病前更加纖細了,仿佛隻要一陣大風便能將她吹走。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疼,心底忽然有些發慌,總覺得有一天她會真的被風帶走。

她在桌案後停下腳步,緩緩抬起雙臂,將他的頭攬入了懷中,柔荑順過他的發,一下一下,溫柔地安撫著他的傷

堂堂九五之尊,這會兒卻褪去一身的霸氣,靠在一個女子的懷中,像個迷茫的孩子。

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陪著他。

因為她知道,他需要的不是安撫,不是同情,隻是心靈的慰藉。

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人皆是一愣,她與他對視一眼,門已經嘭的一聲被推開,渾身濕透的紇奚沅紫出現在門前。

她看著桌案後的兩人愣了下,卻也隻是一下,隨即快步走進殿內,在大殿中央直直地跪了下去。她剛剛去看過姑姑,姑姑死得太慘了,她不能讓姑姑死不瞑目。

“求大王還康王一個真相。”她的發上,臉上都是水跡,已經分不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