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場人物
[小屋的人們]
熊野禦堂讓……熊野禦堂家的當家
熊野禦堂彩……讓的女兒
熊野禦堂宗之……彩的丈夫
熊野禦堂保……宗之與彩的兒子
光岡……管家
佐竹……廚師
[受到邀請的人]
西之園萌繪……大學生
國枝桃子……私立大學助教授
倉知紀行……表演者
保呂草潤平……偵探、便利屋
[沒有被邀請的人]
瀨在丸紅子……自稱為科學家
犀川創平……國立大學助教授
序章 邀請(request)
“每當我看著這鳥籠時,都很為自己的寬大感到高興,”他說:“因為這籠子裏隻關著一隻烏,而我讓裏麵如此空空蕩蕩。萬一我興之所至,就會讓其他的鳥類,如茶色夜鶯、到處跳躍的晝眉烏,或是法國各種鳥類的其中一隻落入奴隸的境遇,然而,拜我之賜,在那些烏之中至少有一隻是自由之身,亦即,就是如此。”
“博物誌/魯南德(JulesRenard)”
車子攀爬在霧中的山路上。
FM的電波如我所預料,已經接收不到了。沒辦法,我隻好將頻道切換成AM,雖然得聽著那像油炸食物般混著雜音的廣播新聞。新聞的尾音偶爾也會消失,消失在我身後愉悅地微響著的氣冷式引擎聲中。車裏隻有我一個人,我眼睛盯著前方,手握方向盤。
然而,當我想著這路途前方的某件事時,並不覺得不可思議,反而不知為何浮現一股懷念的感覺。在這種情況下會想起過去的事也是很自然的吧……我想,就算我已經可以駕輕就熟地單手解開女性背後的鈕扣,或者完全習慣了梳子掠過頭發時那若有似無的抵抗感--也就是說,就算我已經是個成熟的紳士了,卻還是沒有辦法抵抗思念的心情。這也許是霧中山路所引發的作用吧!
當然,我是在出門工作的路上。適度而輕微的緊張感,像遍布著細微紋路的銀箔紙般在我體內毫無偏差地均勻擴散。在工作途中的我看起來心情總是很不好,但我自己卻毫不自覺,甚至覺得自己很有活力,然而在旁人眼中,我看起來似乎很陰沉且心情惡劣。“從一早開始就這樣了,你為什麼那麼生氣啊?”這樣被說了好幾次之後,我才終於察覺到。人生中應該沒有比像這樣的忠告更珍貴的東西了吧!而我也隻是瞬間擠出一個笑容回答,“沒啊,我沒有在生氣。”
在我作出反應前那一點點延滯的時間裏所產生的精神效果,對我來說極為寶貴而且值得珍惜,要說有如沙漠中的綠洲也不為過。話說回來,我偶爾也會這麼問女性:“你為什麼那麼生氣啊?”那幾乎都發生在深夜時分,而其所獲得的結果--得到一個笑容的機率,就連萬分之一都不到。這到底是為什麼呢?當然,一定是因為我不好,可是就算是我不好,要是其中有個人能微笑著對我說:“沒有,我沒有為了什麼在生氣。”這樣不是也很好嗎?
瀨在丸紅子就是唯一一個微笑著對我這麼說的女性。為什麼?因為那時她是真的在生氣。不過我當然也理解她為什麼會那麼做了,因為她就是那樣的女性,隻是我已經想不起她為什麼而生氣。對自己不利的事就不會記得,這似乎是人腦組織中非常基本的功能,目的是為了自我防衛。因此,我隻想起那明亮的光景,就是她那魅惑的笑容。至此,我才好不容易稍稍有了一點笑意,就像從一位令人懷念的朋友來信當中得知他要結婚的消息一樣。
但是,我想努力地把它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