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的工作就是這樣。我在跟他交往之前就知道了…但我心情非常低落。
我能夠忍耐每個月見他一次,其它二十九或三十天都在思念嗎?
我發現,我根本連想象都拒絕去想象。剛觸及我就毛骨悚然。
無法想象,真的。
其實他也沒那麼好啊,老把我當小孩子,罵我罵個不停。生氣起來,我們兩個還會對打,他下手也不太留情。不對,是他下手留情會讓我氣個半死,打更久。而且每次他都是先投降那個,「好了好了,打什麼打,莫名其妙。你剛剛那招手勢不對…」
我就這麼被他轉移注意力,本來在打架,最後變成研究武功,又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我好習慣眼睛跟著他轉,都看這麼久,也該看膩了吧?但我看不膩,總是很垂涎。
他染過一次頭發,我氣得暴跳。他染完頭發,比三劍客看起來還年輕。那天他又起得遲了,來不及燙衣服,匆匆拉了T恤和牛仔褲穿了就拉我跑,那天我都得忍住戳瞎每個女生眼睛的衝動。
他是我的。
但我也不能太幼稚,對嗎?難道要哭哭啼啼求他留下嗎?然後還要抱大腿?別蠢了。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我還要念書。
我竭盡全力裝得若無其事,每天還是隨他去學校。甚至刻意離他遠一點,不那麼黏,我不想讓他太擔心。
但我越來越常發呆。看著吵吵鬧鬧的社辦。學長和學姊不知道在歡度他們幾周年交往,還很慎重的交換戒指。
我突然煩躁起來,悄悄的出去,漫無目的的在校園散步。
一轉彎,閻玄日和昊閻正在吵架。兩個同時住口,閻玄日把臉一別,「…吃不完,送你吧。」就把個包裝得很精美的盒子推給昊閻。
昊閻打開盒子,看著裏頭的巧克力臉紅,「…一起吃吧。」他自己塞了一個,又拿了一個遞在閻玄日的嘴邊。閻玄日白皙的臉孔透霞暈,閉著眼睛張嘴吃了。
…我很羨慕他們,說真的。雖然真的是羅密歐與朱麗葉…但他們歲月久遠,有很多時間可以浪費。
我跟徐道長都是人類。雖說徐道長年紀比我大那麼多,但他是修道人,恐怕比我長壽。
眼前生離已然太苦,將來死別怎麼忍耐?
我將手插在口袋裏,轉身走入冷風瑟瑟的校園,心底打了一千個愁結,解都解不開。
(二)
到徐道長要走的前天晚上,我蜷縮在他懷裏,意誌消沉到什麼話都不想說。他隻是輕輕撫我的背,我知道他也舍不得我。
但我還是睡著了,還做了惡夢。
我夢見我們漸行漸遠,最後我熬不住孤獨,跟一個很像徐道長的學長在一起,很安穩平靜,卻活得像是行屍走肉。
我的心明明在跳,但卻動也不動。
最後我掙紮著醒過來,恐慌得非常幹渴。他側身合目穩睡,一隻手護著我,鬢邊的白發很惹眼。
我輕輕的用指腹在他臉上試圖記憶所有的線條,但眼底卻滾出一滴淚。
或許再二十年、三十年,我也可以忘記他,然後愛上別人。但我怕就算用了雙倍的時間,花了幾百倍的努力,恐怕也沒辦法如此刻般愛一個人。
我把臉埋在他的胸膛。